顾母将话说到这种地步,她要是再拒绝,就等于要同顾母对抗。
“去吧。”
顾母如了意,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妈不是为难你,妈也心疼你,可家有家规。”
许知深吸口气,鼓起勇气迎上顾母的视线,“我明白。只是,今天是我父亲的祭日,妈妈可以给我留些时间,让我去祭拜吗?”
顾母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说这些,下意识的看了眼手机后,“我说怎么觉得今天像是什么日子,原来是老许的祭日。你这孩子,也不早说。”
许知心中升起抹希翼,但很快顾母接下来的话就将她的希望浇灭,“你先去祠堂吧,祭拜的事儿我会让管家安排。”
心脏阵阵发冷,许知垂下眼帘遮住眸底的情绪,温顺回答,“好的,妈妈。”
祠堂就在老宅的后面。
许知来过几次,都是陪顾易深受罚。
男人性子桀骜,常常在学校惹事。
即使顾母有意隐瞒,但最后还是传到了老太太的耳朵里。
那几年,老太太还没隐世,精神也好,每次都亲自搬出家法收拾男人,让男人跪祠堂。
顾母心疼,怕男人有事,所以就让她在门外陪着跪。
许知在祠堂外停下脚步,找到熟悉的地方,跪下。
说来也是讽刺,顾母让她遵顾家的家法,跪顾家的祠堂。
可顾家有规定,非顾家人,不能踏入祠堂半步,所以她只能跪在外面。
祠堂外是冰冷的水泥地,刚刚跪下的时候只觉得硬,但很快阴冷的凉意就渗入衣裤钻进她的身体。
许知冷的止不住的发抖,可她不敢动。
不远处就有佣人盯着,随时向顾母汇报情况。
她不想给顾母延长惩罚时间的由头。
一开始时间过的很缓慢,但在刺骨的含义蔓及全身之后,许知渐渐失去了对时间的感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许知不知道自己跪了多久,甚至意识都已经变得模糊起来,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恍惚间,一阵吵闹声从门外传来。
许知已经分不清现实还是幻觉,更没有力气扭头去看发生了什么。
她只怔然的看着祠堂里顾家祖宗的牌位,直到被一双大手紧紧抓住了手臂,“起来!”
男人愠怒的声音自上方响起,让许知下意识的颤了颤。
见她不动,男人直接将她拉起。
可她跪了太久,双腿早已经失去了直觉,根本站不稳,整个人径直倒进了男人的怀中。
温热的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一起的还有男人急促的心跳声。
“怎么冷成这样?”
顾易深剑眉拧起,冷厉的扫向旁边的佣人,“你们是想把人冻死在这儿吗?”
佣人面上闪过抹惊慌,无措的摇头。
顾母正好赶过来,闻言眼底闪过抹异色,淡声开口,“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吵吵闹闹的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