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救了你的命,总得有些回报吧。”
听到这话,公丹漆笑道:“你想要我以身相许吗?”
她话说得暧昧挑逗,语调和表情却阴恻恻的,岁空歌不太喜欢她这种不可爱的样子。
“你要愿意也行。”
岁空歌说道。
公丹漆冷哼一声,她直接躺回床上,翻了个身,后背对着他,不再理岁空歌。岁空歌盯着她的后背,露出来的脖子线条纤美。她这样反客为主、毫不客气地蜷缩在床上的样子,真让岁空歌捉摸不透她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
在岁空歌的印象里,公丹漆是个特别的女子。她话挺多,说话时的语调挺活泼,但总带点刻薄的痕迹,不想理人时又变得冷淡。虽然没亲眼见到公丹漆战斗的样子,但她的武功似乎不差。岁空歌相信自己以前对这种娇蛮女子毫无兴趣,要说的话,他更喜欢成熟稳重的,或是柔弱听话的。但他不得不承认,他对公丹漆颇有好感,也许是她确实美貌动人之故。
他继续说道:“不愿意也没事,我只是想要你帮我试药而已。”
公丹漆背对着他,他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她忽然说道:“不要做这样的事了。这不是人该干的事情。”
岁空歌说道:“你的体质可以抗衡我制作的毒药,对试验药品有很大的作用。我可以保证这对你的身体绝对无害。”
“你说的没错,”
她又笑起来,“可惜我不乐意。”
岁空歌只好退一步,说道:“那给我一点你的血。一点就好。”
“为什么,”
公丹漆问道,“在我之前昏迷的时候,你没有放我的血?”
岁空歌却一不小心实话实说了出来:“要做试验一次怎么够?”
随即又假惺惺补充道:“你别想多,我也不是趁人之危之人。”
“我很感激你没有趁人之危,”
公丹漆眼睛半闭,话锋一转,“但抱歉,你还是我最讨厌的那种人。”
岁空歌想不通自己做了什么被她讨厌的事了。这只是公平交易,索要的小小一点报酬,给医药之道做些贡献,自己更是可以保证不会伤害她的身体。他叹口气说道:“我承认我是之前对你动过手,但你不是没死吗?难道你没杀过人?”
“我杀过人。杀过很多,很多。”
她忽然说道。
“既然你不肯,就休怪在下强取了。”
一把小刀出现在他手中。岁空歌强握住公丹漆的手,正准备要往她手臂上割上一小口时,公丹漆动也没动,手上内力灌注,衣袖翻飞,一下将他虎口震得发麻,小刀直接弹飞出去,在半空中转了几圈有力地斜插入桌子。
岁空歌暗道她的武功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高,视内力深厚程度,甚至可能在他之上。公丹漆立时翻过身来,右手扼住他的脖子,但仅此而已。她面色苍白,没有再用力下去。她说道:“你做了什么?”
岁空歌甩开了她的手:“只是一点锁功散而已。你动用太多内力,就会感到无法使劲。”
公丹漆狠狠瞪了他一眼,又别过脸去。岁空歌没有再对她动手,心想再过段时间等她脾气消了就顺服了。想了想,他又顺便告诉公丹漆外面有很多机关,省得她白费力气又弄一身伤。自然,公丹漆没有因他的这份好心给出一个好脸色。
两人再没有什么交流,就这样安静地、和平地又共处了几天。
一日,岁空歌难得出一趟门。他已退隐江湖、不问世事两年之久了,算下来,公丹漆竟是这段时间里第一个客人。
待他回来时,已是夕阳斜下,橘红色的日光染遍了庭院每一处,包括公丹漆的白衣。她静静站在院子里,长身玉立,衣服在暮色中显得艳丽多了。听见岁空歌回来,她转过头,容颜也是宛若迫近山头的红日。
虽然她之前不怕毒雾阵法,但自己设下的其他机关多的是,已经告诫过她了,岁空歌心想,她还真是一点都不怕。
公丹漆在偌大的庭子里慢悠悠地踱步,转来转去,宛如小孩子看见什么新奇的东西一样,看起来心情不错。见岁空歌回来了,她微微一笑,说道:“岁空歌,你回来了。”
岁空歌一惊,自己没告诉过她的名字,甚至她之前根本就没询问过。
她说完后,又慢慢转悠起来。突然,她指着一边说道:“我想泡个澡。”
在庭院东侧一隅有个药池,此池能疗愈病患,即使健康者常年坐浴其中也有延年益寿之功效。岁空歌不轻易让他人享用此地,不过那边虽然锁了门,却只是用白竹扉隔开,公丹漆想进去随时就能进去。她还挺有礼貌,忍着那么多天在房间里独自一人时擦拭身体,现在也是等到他回来时询问能否进入。岁空歌想她一定难受坏了,点点头准许了她。
岁空歌为公丹漆打开门,又给她拿了梳子皂角等物,就准备回屋去清点自己的收获。还未等他离开,他就听见了几声衣服摩擦声和水声。整个温泉水汽氤氲,白雾缭绕,看不清东西。他望向池子里,一条显然是赤裸的半身影却已影影绰绰立于水中,并且随着身影向水池深处移动,想要无视发出的水花声都难。
自己还没走,她居然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入浴了。岁空歌不由自主地直直往那条身影上看去,虽然他目力不错,眼神能破过白雾的屏障将人看得更清晰真切些,但公丹漆满头长发披在身后,坐下后池水漫到胸前,已经瞧不见什么春光了。
岁空歌心神不宁,有点失望,正当他准备离去之时,公丹漆的声音又传来:“怎么,你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