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儿上,白昭仪自知今日是再套不出什么来了,她不动声色轻叹口气。
也罢也罢,便当作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还平白落了一顿板子?,的确是不值当。
“陛下,白昭仪……”
阮如安欲言又止,她抬眸给人递了个眼色,是在等着穆靖南把这个话接下去。
白昭仪虽说是不讨喜了些?,可后头到底不是没人,如今程德妃倒了,清流一系在后宫里可也就?指着她了,若真出了事,不晓得又要怎么闹的。
光是想想就?恼人的。
再言,说到底了,这毕竟是皇帝亲自开?口说的惩戒,她也不好直接驳回去,免得落了穆靖南的脸面。
倒也巧了,也不知是否是多年‘心意相通’的缘故,虽没了记忆,穆靖南却能读得懂阮如安的意思。
他?清了清嗓子?,正声道:“也罢,板子?便免了,改作罚抄宫规罢。”
“白昭仪,你退下罢。”
闻言,白昭仪眸光复杂的瞧了阮如安一眼,随后开?口谢恩,又很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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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白昭仪走后,穆靖南这才终于得了闲,他?搂着阮如安,将人轻轻摁在软座上,他?面色沉沉,仍旧纠结于方才心里的念头。
“阿南。”
这一番折腾,阮如安就?是再傻,也看出穆靖南在想什么了。
瞧着他?眉头紧锁满脸愁容的模样,阮如安心头跟着一道揪起。
在她看来,十九岁的穆靖南,还是个未沾染朝局污秽、一心想着为母报仇的纯粹郎君。
虽说往后他?也总能想起旧事,但或许是因着当年阮如安的确是欺骗了人真心,自觉有愧;又许是她觉着该将自己‘情深似海’的戏码做的全面些?……
脑子?里乱作一团,也不知是何?种情绪使然,阮如安抬手?握住了穆靖南的手?掌,她熟捻的挠了挠人手?心,将人扯着坐下。
“后宫五位妃子?,原都是两月多前,也就是你登基三月后,为稳定朝局,纳入宫来的。”
阮如安这话说的细声细语,见人神态稍有缓和,她又道:“这两月多来,你要么是忙于朝政,就?歇在了太极殿,要么就是来我的坤宁宫。”
“总之,你从?未踏足过其他嫔妃的寝宫。”
穆靖南闻言,面色微怔,紧锁的眉头缓缓展开?,眼中晦暗之色逐渐褪去,复现?几分明澈。他凝神望向阮如安,目光沉凝复杂。
“当真如此?”
他?的声音低沉,声线都带着一丝隐约的颤动。
“当真。”
阮如安瞧着他?这副模样,心头一软,她补充道:“若你还是不信,可自去查一查敬事房内的记载,或问一问跟前儿的李大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