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便要跪下去。
苏乾上前一步,将她搀起,不解:“赵夫人这是病好了?”
杜氏怨嗟:“奴家。。。。。。哎!奴家本就身体无恙,更没患什么癫症,这一切都是为了苟活,盼望有一日能找机会为我儿报仇雪恨啊!”
苏乾奇道:“赵夫人此话怎讲?”
杜氏缓缓坐下,道:“此事还要从多年前赵家救的人说起!哎?大家吃,都动筷子吧!”
孟双等人都是些糙汉子,既被邀请来也就不管不顾的吃将了起来。
杜氏继续道:“诸位莫要看这里是赵宅,多年前赵钦之可是我杜家的赘婿,他实乃一介酸朽书生,考不上功名习不得武艺,奴家的舅父曾经是这封蛟城的县丞,因为自家人的关系才帮他开了公学私塾,可堪堪我瞎了一双眼,将他当成憨厚的只会学究的书呆子,直到一日奴家无意间救了个老乞丐,这才慢慢看清了他的嘴脸!”
“老乞丐?!”
苏乾震惊,薄遥也略微一愣。
苏乾启唇:“赵夫人说的老乞丐是何人?”
杜氏满是憔悴,叹了口气,只过了不惑之年,却一脸的沧桑,道:“多年前,我与婢女九儿到千魂冢给我那早早逝去的堂哥烧香,路上遇到一群带着白色面具的人在追杀一个老乞丐,这老乞丐躲在我堂哥的坟冢后,待我仔细一瞧,他身上竟还背着一个四肢绵软的瘫儿,那孩子看着不大,与我的大儿子年纪相仿,我便生了恻隐之心,将他们藏在马车里带回了赵宅,后来,我了解到他们跟人结了仇怨,打算逃往坤山圣皇之城寻找一位叫做吕道纪的大人!”
苏乾将目光投在薄遥身上,杜氏道:“我见他二人一老一小便多留了几日,待到他二人走后,城里突然来了戏班子,说是有个角儿,在坤山小有名气,舅父喜爱听戏,特意邀请我二人一同前去,谁曾想,赵钦之竟与那贱蹄看对了眼,在我眼皮子底下勾搭了起来,可我杜家世代清白,怎能忍受一个勾栏戏子与我同侍一夫?因为此事与他闹了许久,又用舅父加以威胁,才生是将那贱蹄拒之门外,加之那些日子我才生完小儿不久,身子骨大不如前,也没精力日日盯着赵钦之,没想到他二人藕断丝连,赵钦之竟用我的陪嫁钱给那贱蹄子赎了身,养在城北头的旧居当中,我自然是不愿的,上门去闹,谁曾想那贱蹄竟倒打一耙,说我抢了她的赎身契,赵钦之早已被她勾的失了魂,竟带着她来宅中向我讨要!”
“赎身契?赎身给钱要回卖身契便可,怎么还出来了赎身契?”
苏乾满是疑惑。
“此事我也是日后才知道,这贱蹄是戏班子的名角儿,说起来虽地位低下,但挣的不少,赵钦之为了与之厮守,听了其蛊惑之言,签了赎身契,说是赎身契,其实就是要赵钦之正大光明将她八抬大轿娶进门的质要!”
苏乾:“那赵夫人可是真的将其取走了?”
赵夫人竖了眉:“自然是她无事生非!后来她闹得厉害,赵钦之趁我出门时,竟带她到我卧房找寻,院内小侍告诉我时,我怒火中烧,欲将他揪到舅父面前说理,没想到那一日他却突然幡然悔改,答应我要洗心自新,我也与他讲了条件,若是再与那贱蹄子有瓜葛,我便将他这龌龊事公之于众,让整个封蛟城百姓看看他赵钦之到底是个什么人!”
杜氏说的激动,孟双等人听得愤慨,纷纷破口怒骂赵钦之衣冠禽兽。
一旁小侍急忙递了茶给她,她连着饮了两盏,才歇下一口气继续道:“两月有余,赵钦之一直待我极好,直到我收到了那封家书。。。。。。家书说母亲病了对我思念的紧,又想瞧瞧外孙,叫我回去看看,我自是心急,便要求赵钦之与我回家省亲,他答应的痛快,还要亲自照顾带病的我,便让两个小侍看家,我们一家四口便上了路,可谁知,这一上路竟是送我儿上了黄泉路!
咳咳。。。。。。那一日,下了雨,正好是每年那毒虺的走蛟日,我们行在天水桥边,车轮陷进淤泥,赵钦之藉口下车查看,却突然将马车推入天水河,我母子三人皆不通水性,天水河河浪翻腾,四处都是漩涡,我与我儿被大浪冲散,就在此时,那毒虺竟从暗流中浮出,一尾将我扫到河岸处,我亲眼。。。。。。”
杜氏红了眼眶,两行热泪“唰”
的顺着鼻翼留下,她哽咽道:“我亲眼看到我那大儿子与小儿子被河水冲到桥下,那毒虺冲到斩龙剑下想要帮我救起他们,它用前爪攥住我大儿,想要将他从水中救出,可没想到斩龙剑突然自己飞了起来,将它探向桥底的前爪整个砍断,我儿。。。。。。我儿随着那龙爪一起沉入了河底。。。。。。唔。。。。。。”
杜氏泣不成声:“那时我才知晓它哪里是毒虺,而是将要成龙的蛟啊!大儿没救下,小儿也当场溺弊,那时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苏乾突然想起在天水河底,他与薄遥被一只巨大的骸骨挂住,仔细一瞧竟是一只龙爪,爪中攥着一副枯骨,看体型差不多是个十岁不到的孩童。
“真他么不是个东西!虎毒不食子,赵钦之竟然做出这种有悖天良之事!”
苏乾朝夕向桌上一砸,噌的站起身子,怒不可遏的骂咧。
孟双也气道:“平日里看赵钦之倒是人模狗样,竟不知是一只披着人皮的禽兽畜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