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前线已然大捷,夫君他又为何要刻意向母亲报平安?
大军既然即将南归,那又为何要让自己北上去见他一面?
难道……
李惠姑摇了摇头,她再一次提醒自己,大军即将凯旋,夫君又怎么会有事?
“好,请将军稍事休息,我稍微准备一下,便与将军一同北上。”
“如此甚好。”
那名北境副将说着接过了顾霆递来的热酒,一饮而尽。
——
携带着两国和盟国书的皇使自京城快马加鞭出发后不久,李惠姑便在管家顾霆与那名北境副将的陪同与护卫下出了京城,踏着霜雪前往并州北境晋阳城了。
虽然路途中的北国雪景壮美非常,可李惠姑却无心去欣赏。
她似乎越来越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因此心中越来越感到焦急了。
“顾叔,麻烦让车夫再赶快一点儿。”
李惠姑掀开马车的帷幕,朝着车窗外在雪中踏马而行的顾霆说道。
“好嘞,夫人。”
顾霆应了一声,便策马前去车前了。
——
一行人快马加鞭,终于在十一月前抵达了并州晋阳城外。
李惠姑一想即将与夫君相会,又担心夫君有恙,一时忧喜交加。她不禁掀开了车窗,望了望晋阳城的城郭。
晋阳城与洛阳的布局不同,也远远没有洛阳那般繁华,道上只有偶尔路过的踏雪而行的路人,以及那仍旧舍不得收摊,想要多卖出几件皮货的小贩。
李惠姑行走在晋阳街道之上,此刻她虽然心中急切,想要早些见到夏侯玄,可是不知怎的,她心中那点若有若无的紧张与慌乱,此时此刻非但没有消弥,反而越来越明显了,以至于她又有些害怕,不敢就这样进城。
这条满路积雪的官道,似乎就像一条无休无止的天堑一般漫长。
她就这样,一步,一步的朝着城门走了过去。
“夫君……”
终于,她看到了那熟悉的一袭白裘、以及他那乌黑的两鬓间的长发、还有那温暖的笑容,他此刻就这样立在城门内,朝着自己伸出手来。
“夫君……”
李惠姑悬着的心终于降了下来,她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朝着夏侯玄冲了过去,紧紧的和他拥抱在了一起。
“夫君,惠姑想你,我真的好担心你……”
由于李惠姑太过激动,夏侯玄竟一个趔趄,差点向后仰去。
“夫君……,你怎么了……”
李惠姑抬起头望了望夏侯玄,不知是因为白雪的映衬,还是自己的错觉,她似乎觉得丈夫的脸色变得苍白了不少。
“没事儿。”
夏侯玄扬起嘴角笑了笑:“只是前些时日打仗,太过劳累罢了……”
李惠姑点了点头道:“那就好……,那就好……”
她依偎在丈夫的怀中,既喜且泣,忽然,她似乎看到夫君那洁白的白狐裘衣领上,沾上了什么红色的东西!
是血!
夏侯玄此刻再也撑不下去,颓然跌倒再了皑皑雪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