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间几分气郁幽怨:“你总拿孩儿吓我。”
“你也只关心孩儿啊。”
裴时?行立时?被这一句气得喉头?闷。
他?咬牙别开?脸去,再?不愿望一眼这没有心肝的坏女子。
下一刻却又怒极反笑。
俊朗男子眸若寒星,话音冷沉道:
“不然?呢,不关心孩儿,去关心殿下的异姓表兄吗?”
“……”
元承晚一时?气结失语。
可见男子骨头?轻,惯不得。
如裴时?行这般时?而涎皮赖脸,时?而气性十足的男子便更是如此。
否则等闲便要叫他?寻着机会蹬鼻子上脸。
长?公主悟出至理,痛定思痛,隔日便递牌子进了宫,再?不愿望见这贱人的脸酸模样。
谢韫知她入宫,一早便在千秋殿备下各色小食茶点。
元承晚一眼望去,俱是合宜妊妇体质,又对她口味的点心。
足见其用心。
她方才由皇后身边的女官延引入殿时?,恰见皇嫂正?凝神垂眸于手中绣活儿。
谢韫从前在闺中时?,女红便极为出色,每一处针脚都密实平整。
见了元承晚入内,她放下手头?针线,笑望着来人上前。
皇后生性娟静,不见外命妇时?,都作素妆打扮。
不同于元承晚的锦簇光艳,似谢韫这般柔美的女子,需得于温静平流中方能嗅得沁人清芬。
一丝丝多?余的点染装饰在她身上,都会成为累赘。
她素来贤德驯良,今日亦是因听闻元承晚克扣驸马一事,这才特地诏她来。
是有话要交代?的意思。
“狸狸克扣驸马俸禄一事,做的不妥。”
谢韫温婉眼眸中难得显出谴责之意:
“《女戒》有云:妇不贤,则无以事夫。夫不御妇,则威仪废缺。
“驸马身为男子,又被陛下擢官任职,在外更需讲究威仪,你却叫克扣一事为大理寺诸卿所知。
“这叫驸马日后在同僚面前怎么抬起头?来?”
这消息被捂得密密实实,皇嫂又怎会得知? 元承晚闻言微诧。
下一刻反应过来,却不禁在心头?暗骂皇兄——
定是他?将大理寺的律表中所奏说与了皇嫂。
有些人好好一个皇帝,面上威势十足;可谁又能料到,其人背地里?对着妻子,竟能如此多?口多?舌。
长?公主面无愧色:“我为君,他?为臣,罚便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