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便要来?当场考校一番自己?的儿子?:“阿湛,你说‘孟轲敦素,史鱼秉直’后头是什么?”
元湛听话地背了下去,只是背到“钧巧任钓”
时?卡了壳。他诚实地承认:
“父皇,儿臣只能背到这儿了。”
后头的他也还?没学?呢。
皇帝已然十分满意,却又?要在太傅面前?拿捏着严父的风范。
故而他只是抵拳一咳,压平了唇角喜意,淡淡颔道?:“尚可。”
下的太傅倒似乎比太子?还?兴奋,陛下一句尚可,对臣子?而言已是至高的评价了。
待太傅告退,元承绎眼角眉梢的喜意未消:“我儿真厉害!但你切记,戒骄戒躁,虚心以待。”
元湛仍是点头。
父皇的生活素来?平淡冷肃,仿佛没有旁的色彩,也只是在考校他学?问?时?才会露出这种骄傲神色。
他曾无数次在姑父脸上见过这种神色。
当阿隐的算学?拿了甲等;阿隐穿了漂亮的衣裙,像个小仙女;阿隐素日不喜食蔬菜,那日在饭桌上多食了几箸。
诸如此类。
可父皇的日子?却不似姑父一般美满。
元湛在书里见过“鳏寡孤独”
,头一个字生的像条虫,他问?过太傅究竟是何意,太傅说,鳏是妻亡而未再娶的男子?。
于是元湛懂了,父皇是鳏夫,日子?过得并不幸福。
怪不得他总喜欢在立政殿对着别人脾气。
元湛受着父皇的教诲,默默点头。
心里却暗下决心,日后要愈努力,好让父皇多多露出欢喜神色。
可未待小太子?在学?业上一日千里,以苦学?换父皇一个笑颜,宫里却多了一个陌生的女子?。
那女子?生的极美,比兰玉姐姐——
不,不该拿兰玉比。
这个陌生的女人生的和姑姑一样美,都似瑶池仙子?一般,美的不像凡人了。
这个女人的出现?给他们父子?二人的生活带来?了极大的改变。
先是父皇。
他在立政殿也不吼人了,素日笑模样也多了。 元湛有些欣慰又?有些惆怅,因为他不再是唯一能逗笑父皇的人了。
再便是他自己?。
元湛出世四年,一直跟着父皇住在正仪殿,可现?在父皇居然说他大了,若再和父亲一起住是很羞人的一件事,要他搬出去。
可前?几日在马场上,父皇分明?说的是,我儿还?小,日后你的马术由阿耶来?亲自授习。
元湛小脑筋一动,意识到所有的反常都来?自这个女人。
素来?柔善的小太子?第一次拿出盛气凌人的架势,怒冲冲便拦到那个女人面前?: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来?父皇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