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颜和香榕在不远的镇子里买了铺面,治病救人,兼顾着药材生意。筱颜南下收购药材时,香榕便去别院陪伴公主。筱颜回来坐堂问诊时,香榕就留在自己家里。
每每慕容晓晓打趣香榕“仍旧数不清银钱,仍旧照管不了生意”
,香榕也不生气,她只觉得是自己命好。
随行而来的一众侍卫,不想留下的,都领了镇国公主一大笔封口费,以及两三句恐吓,回乡老婆孩子热炕头。
想留下的,也都领了镇国公主一大笔安家费,用来娶妻生子,在别院附近互相帮衬着建起房屋。
慕容晓晓觉得,这不是她想要的隐居生活:“遁世的话,不应该就只有咱俩吗?最多再带上竹青。”
黎茵笑呆雁天真:“我什么饭都不会做,你也只会一道乌雌鸡汤。竹青姐姐年纪大点了,香榕又时来时不来!不留下一些侍卫,你会耕田,还是我会耕田?你出山买粮,还是我出山买粮?你以为我们住在这里,不引周遭贼人惦记?你以为县令不知道我在这里吗?我留些侍卫下来,种田、跑腿、做粗活,总比县令派府兵来保护我方便多了。”
“什么?县令知道你在这里?”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凭空多出这么大一座宅子,附近村子的里长,早都报到县令那里去了。”
“这叫什么隐居啊!白给了离开的侍卫们那么多封口费!”
“县令知道,郡守就知道。一级一级传上去,三哥和四哥,大概也是知道我在这里的。给离开的人封口费,只是不想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至于三哥和四哥,他俩巴不得我这辈子不出山。”
“小松子呢?我来的时候,忘了让阿标给他传个口信。”
“我倒是让阿标给他传口信了。让小松子……去皇陵照顾高公公。昨天小松子还托人带了一封信给我。”
慕容晓晓关切:“高公公的近况怎样?”
黎茵叹息:“老样子……在父皇的陵园里四处流荡……黎竑、黎筅、佟淑仪……日日在每一个坟前磕头,都磕几遍了。”
“活着,总比死掉强。”
日子逐渐安定下来。黎茵早已不用再敷药,疤痕越长越淡,有些已经全然不见,有些还留着暗影般的颜色。
一月之期结束,黎茵感觉密处的隐痛也已经彻底恢复,便准备放呆雁一马。况且,这山间别院住得惬意,她近来心情确实不错。
用过晚饭,黎茵漫不经心道:“教我作画吧……闲来无事,我想学。”
慕容晓晓饶有兴致:“好啊!走,咱们去书房。”
“书房……有些冷。初冬时节。”
“还好吧,竹青一直给书房供着火盆。你怕冷的话,我再添一盆火进去。”
“去你房里,如何?”
“我房里桌案太小,而且作画的东西都在书房,挪来挪去,挺麻烦的。”
黎茵懒得再搭理眼前呆头呆脑的人,愤然离开,独自回房去了。
慕容晓晓愣在原地,似乎有所开悟,又觉得不对:<之前不是说要分房一年吗?我可不能想入非非,免得再招她厌恶!莫非是觉得我嫌麻烦,教得不够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