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hiro他明明已经……我亲眼看到……”
松田阵平打断道:“你以为我就没有亲眼看到萩的尸体吗?!我亲手把他的骨灰盒放进墓里的!”
他压抑着音量,又无意识地流露出些许迟疑和不解,看着双手茫然道:“不会有错,是我亲手……”
萩原研二在死后六年重新出现,松田阵平确信那绝对不是一个长相相像的人而已,没有人能在他面前冒充萩原研二。
“他看起来还和殉职前一天硬要拉着我去甜品店的时候一模一样,但是我已经二十八岁了。”
松田阵平顿了顿,低声问:“诸伏是哪年生意外的?”
“二十六岁。”
松田阵平的火气蹭的一下又冒上来了,重重捶了降谷零的肩膀一拳:“等后面我再跟你算账,回去吧,彼此透个底我心里就差不多有数了。”
降谷零看着那个潇洒的背影,叫住那位认识多年的朋友:“松田。”
“还有什么要说的就边走边说,别浪费时间,快跟上。”
“在我的记忆里,你在二十六岁的时候殉职了。”
松田阵平脚步一顿。
“就在我们最后一次四个人一起去为萩原扫墓的第二天,你生了意外,一个月后,hiro也殉职了。”
“后来班长因为车祸去世,没过多久,娜塔莉自杀了。”
“但是你们现在都活着,所有人都活着。”
那是一段孤独前行且与过往越走越远的道路,偶尔恍然想起自己的另一个名字,也会在某些时刻想起已经见不到的旧友,深夜只身一人围着墓园徘徊打转。
降谷零仿佛被松田阵平的坦然和洒脱所感染,第一次打开了本该永久尘封的话匣子,将那段只存在于他记忆中的往事诉之于口。
他不知道是自己出了问题还是这个世界出了问题,他也曾怀疑过,是否所谓的重回一年前都是自己的臆想,那段只有自己知晓的记忆或许是自高压下的后遗症。
“我的记忆里也没有明日见零零一这个人,明闪闪也没有。”
松田阵平一动不动地站了几秒,“啧”
了一声,转头理直气壮地催促起来:“别磨磨蹭蹭的,都说了边走边说,总之问了闪闪就知道了!”
说完,松田阵平大步离开,脚步似乎愈急促。
降谷零明白,对身为明日见零零一的监护人且和明日见零零一相处时间最长的松田阵平来说,或许此刻重新见到明日见零零一才是最好的平息心情和困惑的办法。
如果一切与明日见零零一脱不开关系,那与其无谓猜测,不如直接去找本人求解。
明日见零零一,一个完全不存在于他记忆中的明星,与之同时出现的异状是,记忆中已经殉职的友人竟然尚在人间。
明日见零零一第一次出现在大众视野之中的那天是松田阵平原本会殉职的那天,但松田阵平完好无损地从摩天轮里走了出来,明日见零零一间接改变了松田阵平的命运,又过了两年,明日见零零一救下了差点生意外的伊达航,扭转了伊达航和娜塔莉的悲剧。
降谷零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在病房中见到那个与自己拥有相似色的年轻人时的情景,短暂的惊艳后心中生出的是尽数的惊疑,后来面对活着的松田阵平和伊达航,他以为那是上天的仁慈,等到见到睁开双眼的诸伏景光和萩原研二时,他又恍然觉得或许自己已经死了,睁眼后回到的一年前以及所生的一切都是场走马灯,此刻周遭生的一切都只是临终前的一场梦。
松田阵平是正确的,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找明日见零零一。
明日见零零一或许也不知全貌,但如果是明日见零零一,那就绝对不会欺骗他们。
降谷零加快脚步,自言自语道:“哥哥和弟弟……”
他久违地想起,其实时至今日,明日见零零一判定弟弟的标准仍旧是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