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翘起的兰花指也抖了抖:“——公主,你怎么!”
你怎么把给皇上的仙丹给吞啦!
天香吃仙丹的动作跟吃葡萄的动作一模一样,一仰脖子就吞了一颗,吃得欲仙国师心头滴血:“公主,那可是给皇上炼的仙丹!”
“我当然知道,不是父皇的东西,我还不吃呢!父皇的东西,我当然能吃!”
天香舔了舔嘴唇,小巧的鼻子都皱了起来,“可这东西又臭又酸的不好吃,父皇总吃它做啥。”
“哼,贫道的仙丹妙用无穷,只是公主一时察觉不到罢了。”
欲仙虎着脸,以皇帝疼爱天香的劲头,吃颗仙丹不算什么大事,更何况只吃了一颗罢了。
“好啦,那我们就把金丹拿去给父皇吧。”
天香拍拍手,从椅子上跳起来,却突然面色大变,五官扭成了一团。她捂着肚子直直倒在了地上,蜷成了一团,呻吟道:“不对,有、有毒!”
“什么!”
欲仙一甩拂尘,想要上前查看,却被王公公抢了个先,几步上前拼命摇晃起了天香:“公主g,公主g,公主——公主——您怎么就这么舍得杂家去了啊!杂家、杂家都被吓得眼——冒——金——星了啊!”
天香被他挡了个密不透风,待欲仙好不容易越过王公公金灿灿的帽子看到天香的脸时,只看到那张平素宜嗔宜喜的娇俏小脸已是如金纸一般,嘴唇一片青灰色。
“王公公……”
天香嘴角噙出血来,整个人已经气若游丝,说话都只剩了气声,却还是坚定地握住了王公公的手,“去告诉父皇,香儿不能在他跟前尽孝了……那仙丹有、有毒!”
“胡说八道!”
欲仙大怒,“我的仙丹怎么会有毒,你这是诬陷!你这是碰瓷!”
“国师可不要乱说话,”
王公公的声音出人意料的冷,“公主是什么人,还会碰你的瓷?”
他又取出手帕擦了擦脸颊,把手里的一把金豆子藏进手帕里收进怀里,“公主如今命悬一线,杂家就不跟你耗着了。来人,快去宣御医,杂家得赶紧去见皇上!”
说罢,生怕欲仙拦着他一般,几步就跑出了欲仙宫,滑得像条鱼。
欲仙气急,见王公公居然把手下的小太监全带走了,不由一呆,立时到了天香近前,伸手去扣她脉门。
出乎意料的是,方才气息奄奄的天香却就地滚身,腾空而起,还在空中伸了个懒腰,这才施施然落到了方才的太师椅上,还有空闲功夫摸到了方才没碰到的茶碗。
欲仙被这变故惊得措手不及:“你!”
天香喝了一大口茶,在嘴里咕噜咕噜地一涮,噗地吐在了地上:“这暖房里养出来的槟榔真难吃。”
她歪着头想了想,前世在岭南吃的槟榔似乎也是这个味道,就大度地挥了挥手,“算了,应该没有下次了。”
“你居然假装中毒!”
欲仙恨得咬牙切齿。不管暗地里他做了什么勾当,明面上都是个忠于皇帝的世外高人,就算暗中参与了谋害太子,但他到底没把自己摆到台面上去,毕竟眼下还不是翻脸的时候。可天香这么一闹,定然会让皇帝和他生了罅隙,甚至会对不老丹的功效起疑。
“谁装了?”
天香白了他一眼,举起自己雪白的手腕,那上面的红蜘蛛红得骇人,“这不是你家的驰名商标吗?”
“……”
天香居然知道自己中了阴阳断魂散?还知道这是他的手笔!难道是一剑飘红那个蠢货告诉她的?
“识相地就把解药交出来。不然,我就找人给父皇介绍介绍你这个驰名商标。”
天香把剩下的茶都喝了,才算把嘴里那恶心的槟榔味去掉了。
欲仙咬牙道:“我没有解药。”
天香露出一副“谁信你谁蠢蛋”
的表情。
欲仙只觉得自己牙快被咬碎了,才道:“若想解阴阳断魂散,只有用断肠草,此草只有妙峰山上才有,公主若要解药,就自己去妙峰山上找去吧!”
天香仍是一副“谁信你谁蠢蛋”
的表情。
欲仙脸上阴晴不定:“公主,贫道所言,句句属实。”
天香点头:“嗯,句句属实,句句废话。”
欲仙勃然大怒:“公主不要欺人太甚!”
天香翘起二郎腿,挠了挠脸颊,这层金粉扑得难受死了:“老杂毛啊老杂毛,如果今日来的是一剑飘红那个实心眼,没准儿会信了你的话。你是炼丹炼傻了?现在可没有你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父皇寝宫离这里所说不近,可也不远,你再这么耽误下去,父皇应该马上就要到了。我中没中毒,太医一诊即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