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兰夹枪带棒的说着,这段日子王家拖欠下人们的月银,早已一肚子火气。
“你。”
王怜大为愤愤,这下人居然敢当面顶撞,往年如此必要拖出去打一顿的。但是。最近家里动荡不安,她也不敢逼人太狠。只好道:“哪家的规矩,下人教主子做事。”
“算了吧,姐姐,我怕。”
王菁敏锐觉出气氛不对劲,今时下人出离的嚣张。
“你别拦我,以为王家治不了你呢,我们还有王朴哥哥,他就要带神甲营回来,你算什么东西,嫌刀子不利吗。”
“哎呦,哎呦,姑娘是怎么了,下人们那敢忤逆主子呢,实在是老爷吩咐过,我们照老爷吩咐罢了,成成,我就是太多事,这该死的爱操心的性,不过小事而已,我也不想做这个坏人,下人们这就告退。”
福兰说话服软了许多。
“回来,你给我说清楚,为什么不准吃鹿肉。”
王怜厉声问道。
“是。这个。老爷没有说缘由。”
“那你总该知道吧,甭想糊弄我,你们私下无事也要打听出事来,什么话能逃过你们,我可知道你们的能耐。”
王怜是个急脾气的,一问到底。
“姑娘想听,老婆子不敢不说,是有一些传言,是,是跟神甲营有关的,干系大,我们是万万不敢多嘴的。”
见福兰其意甚坚,王怜也知道实在问不出多余话来了。但她压服下人的心思已然得逞了,也就不再节外生枝,只道:“那我自会去问王朴哥哥的。”
“王朴哥哥,如今家里全仰赖他了,从前原是个不吝的浑人。”
王怜看下人们逃也似散了,终于舒了口气道。
“那军中刀光剑影,几场恶战打下来,便是像哥哥那样的纨绔也成材了,他吃了不少苦才能有今天,姐,你以后不能再说他浑人了,于他太不值了。”
“那是当然啦,傻妹妹,命都快没了,谁会跟救命的活菩萨过不去呢,我呀,只是想不通罢了,想我们的王朴哥哥以前也没有多少出众的本事,为何手握一军就能四处征战,打遍天下无敌手呢。”
王怜笑道。
“可是,朝廷为何不待见他呢。”
王菁忧心不已道。
“谁说的,那只是无知之徒谣传而已嘛,他不是做了总兵,那是武人最大的官了。”
王怜不以为然道。
“哦,是这样。”
王菁听了这话,顿时深以为然,安心不少。
“等哥哥来,咱们也能沾光,哼,看下人们放肆了,就打到他们爬不起来。”
王怜狠狠道,暗呼这段日子受了许多的惊吓和委屈。
怜姑娘的贴身丫鬟小蓉进来禀道:“姑娘,老太太传话你,听信烟说是董家的少爷来提亲。”
怜姑娘吃了一惊,道:“妹妹,姐姐这会儿便要卖给了人家,却是谈不上好价。”
“为何啊。这个说法。”
王菁不明就里,问道。
“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王家落难时来提亲,能是什么好人家,多半不是门当户对。”
王怜苦涩道。
“哦。”
王菁听了也恍然大悟。
虽百般不情愿,可王怜一个姑娘家也没有法子抗拒,只好随小蓉引过屋檐长巷,从园子里坐轿子,又一阵颠簸,才落地外府正厅前。这里会外客,姑娘也不常来,王怜叹息一声,也无心瞧新鲜,只低眉顺目遂牵引入了厅堂。
王怜福拜毕,坐下略抬眼,就见一个胖子在人众中直勾勾打量他,眼中尽是呆滞,看来就知是个酒色之徒,心里如坠冰窟,这个人果然不是良配。
“这位怜姑娘,我们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