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明琢不放心地隔着袖子偷看了一眼,见他真的收了手,这才放下袖子,正色问道:“什么事?”
裴朗宜走近了一点,示意晋明琢凑过来。
见他这模样,想来是正事。
晋明琢冷静下来,依言凑过去。
裴朗宜低声说:“我的人来报,冯天测在星象测算的结果上动了手脚,在宫中安插了左都御史的人。”
晋明琢记得,死去的齐东来似乎也同左都御史有点关系。只是他咬死了不肯说,所以只好不了了之。
她抬眼示意裴朗宜继续说下去。
“钦天监嘛,最会搞这些鬼神冲人的说法了。”
他直起身子,“积累官声,散布流言,什么都方便得很。”
言下之意,就是他也能做。
可做的神不知鬼不觉,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有些忧心地半敛起眸子,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可如何不叫监里的其他人察觉呢?”
裴朗宜闻声,愣了愣,紧接着忍不住笑了。
“小瞧我了不是?”
他语气中带着轻松的笑意,那是身处高位的人触手可得的从容。
晋明琢摇头,认真看他,“可阿宜,你后来几乎将他当作第二个师傅。”
裴朗宜闻声,眼中的笑意淡了下来。
他转头往前,马车与马并行着往前走了一会儿,嘟囔道:“那是他眼神不好。”
在这装呢。
到底是告诉过他了,晋明琢想,她的夫君人虽然轻狂,却实在聪明又锐利,不轻敌,事情便容易多了。
晋明琢轻笑一声,难得没有反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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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赐琼林,岑慎玉长身玉立,面容如雪。
科举是一场悟性的苦行路,历来状元郎年岁往往不惑,难得见这样年轻的公子,其父又是朝中大员,虽刚被圣上小惩大戒,但无伤大雅。
于是岑状元名动京城,一时风光无限。
听闻岑家公子并未婚娶,朝中各家都想把女儿嫁给他,可岑慎玉却不为所动,纷纷辞谢。
陛下也对他青眼有加,赐官刑部,甚至还想叫他尚公主。
裴朗宜听到这话,并且再次见到岑慎玉时,是在朝中组织的赏春宴中。
草长莺飞的暖和天气,花开的最多。
朝中的官员及其家眷,年轻的公子小姐们齐聚一堂,既为赏花踏青,又为两相对看。
晋明琢也去了。
她在晋原长了七八年,京中的面孔都不大认得了,趁机认一认人。
刚跟母亲分开没多久,便见被众人围住的岑慎玉。
都是些年轻公子,身边不约而同地都带着自家妹妹,姑娘们或羞涩或大胆地瞧着他,更有那直接的,上去与他攀谈。
见他左支右绌,渐渐有些招架不住。
晋明琢印象中,岑慎玉总是风度翩翩,鲜少见他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