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齐东来一死,线索就断了。
裴朗宜突然意识到这事的麻烦。
好在两头能互通消息,如此严丝合缝,裴朗宜几乎要以为是天意。
且看看吧,他往外走去,心想着跟岳父岳母通一通消息,他是在对小姑娘翻墙这事心有余悸。
怕她听到什么,又怕她再伤着膝盖。叫她回娘家住几天也好。
裴朗宜这么想着,有个不甚机灵的小厮一直跟在他身后,他一转身,那小厮差点撞到他身上。
这小子瞧着眼生,哪里来的?
裴朗宜从来不是什么好脾气,他皱起眉头,刚想发话质问一旁的管家,便听那小厮先跪下磕头,禀报到:“王爷,王神医到了。”
裴朗宜顾不上,骤然看向他,问:“人在哪?”
一十六
晋明琢早就摸到自己袖中的书信了。
她一口气绕到后院,却猝不及防地落入了一片嫣红的海。
京城有首传唱很广的名谣,海棠花开宴,齐府半壁嫣。大抵就是赞颂齐王夫妇鹣鲽情深,齐王不惜重金移植来一株硕大的海棠种在后院。
这些后话,年仅十六的晋明琢不得而知。
她只是喜欢极了海棠,乍见了这样盛大的花海,急促的脚步顿住,呼吸却还有些急促。
太美了,晋明琢几乎下意识地要屏住呼吸,心脏却咚咚地在跳。
——后院的海棠开花了。
后知后觉地记起吃饭间那讨厌的人说了这话。
她却当作是他拒绝自己去见父母,而装都懒得装的敷衍借口,差点大发脾气。
想到这里,晋明琢无意识地捏了捏手指。
他对自己有点太好了。
可她不是他的妻,晋明琢坚定地想,随即有些黯然,她并不知道过去的六年发生了什么,可在这里呆了许久,每个人对她都无不尽心,却三缄其口,她又不是傻子,自然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
至少,现在的自己不是他的妻,晋明琢随即默默在心中重复了一遍。
她重新抬起步子,往海棠树下的秋千去。
待坐了上去,珍而重之地从袖口掏出了已经染上体温的信,忐忑地想看看二十二岁的自己会给自己什么答案。
她会告诉我真相吗?
晋明琢少有的茫然,手上动作却不停,展开了那封信。
同她一般,开头是明琢亲启。
那宣纸上,用比自己更显得成熟的字体写道:
抱歉,明琢,我不会告诉你。
晋明琢:
拒绝地这么直白,晋明琢有些气闷地想,明明跟自己是同一个人,怎么跟裴朗宜一条心呢。
她接着看下去,只见自己还解释:
不是因为什么其他的,只单因为一眼望到头的日子没什么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