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生生非常欣赏他呢。”
虽然说夸的人是自己,但宋时鹤总觉得心里有点不舒服。
也就一点点不舒服,宋时鹤在心底对自己强调说。
“是的我非常非常欣赏他,虽然先生并不出名,但先生的诗写得非常好!”
“先生?”
宋时鹤刻意把这个称呼拎出来说。
“啊对,先生就是我的信友。”
“这样,”
宋时鹤犹豫了一会儿,问:
“你没有见过你的笔友吗?”
“这个。。。因为当时找笔友的时候我写了一项要求是要互相隐瞒身份,所以我并不知道先生的真名。”
不过季渝生仔细一想,因为先生询问称呼的关系,自己都差不多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对方了,然而先生住在遥远的小镇,大概也不会有机会碰面。
“嗯。。。你们认识了那么久,而且也很聊得来,没有想过见面吗?”
说到这句话的时候,他们正巧走过学校广场的一个巨型玻璃艺术展览品,夕阳光透过反射映在季渝生的脖子上,仿佛一条金黄色的丝绸,紧紧地捆住他的脖子。而后季渝生就低下了头,金黄色的丝带又向上爬了一寸,接近脉搏的位置。宋时鹤见状瞬间兴起想帮他扯走那一条紧紧地勒着脖子的丝带的想法,伸出手后觉得不合适收回来,开口说:
“不好意思,是私人的原因吧。抱歉,我不该以一个局外人的身份冒然询问的。”
季渝生摇了摇头,这才开口说:
“没关系,这件事其实我也纠结了很久,我只是在想如果是和宋先生说的话,好像更容易开口。其实先生之前有在信里提过见面,但我拒绝了。”
“是因为觉得见面的话,友情会因为实际上的样貌举动和言语改变是吗?”
说实话,宋时鹤在收到生生的那封认真的拒绝信后思考了很久,最后他能想出最大原因,就是见面后感情会受心以外的许多因素影响。
但出乎意料地,季渝生坚定地摇了摇头说:
“我知道先生不是那样会以貌取人的人,我也相信就算见面了,我们的感情也不会变质。只是。。。”
季渝生说到这里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又把头埋低了一点,肩膀也微微缩起来。
“只是我觉得以我目前的情况,是没有资格和先生见面的,先生一定会对我失望的。。。”
听到这个原因,宋时鹤先是愣了一会,而后不知为何有些生气,于是问的问题也比较尖锐,
“什么意思?难道你的笔友是什么身份尊贵的贵族吗?就算如此,文学本来就不分尊卑贵贱,你为什么觉得他会嫌弃你?”
“不。。。我觉得先生确实不会嫌弃我,只是我觉得我是不该以这种为了生计放弃自己珍贵的东西的身份去见他的。。。”
季渝生低声说:
“连我对我自己也是失望的,何况先生呢。。。”
“生生。。。”
“但,我想我能改变的。我已经走了前几步了,我想我已经能更勇敢地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