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奇鹤慢腾腾地说道,“我今天特意带刀子来了,觉得至少得拉一两个人下去陪我一起死。就是抱着这种想法,才从病床上睁开眼睛的。”
“你……”
两个男生先是被吓了一跳,而后又被激怒,离得近的那个几乎要抬手揪他的衣领。
单奇鹤突然动作幅度很大地把手塞进自己裤子口袋,在裤子口袋里把手握成了个拳头,假装在掏东西,他抬眼看身边的人:“你再靠近我试试?”
男生眼睛瞪起来,又确实被他这副模样唬住,不太敢动,甚至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彼此僵持的几秒钟后,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嘿:“干吗呢你们,老杨在后面,我特么打着篮球都被他喊回来自习,服了,他怎么不干脆把课表上的体育课全划掉?”
这一声打破了三人的僵局,那两个男生恶狠狠地瞪了单奇鹤一眼,几步快跑上了楼梯。
单奇鹤回头看了一眼,十七岁的薛非穿着学校统一校服,他胳膊夹着篮球,走路习惯性地步伐跨得很大,此刻气喘吁吁,脸上带着薄汗。
薛非抬手擦了下汗,一步上了几个台阶。
单奇鹤大脑迟钝了一会儿,在这个瞬间猛然记起自己这原身到底是谁——班上一个不爱说话的同学,经常被班上或是校外生欺负。高三开学后没多久,这人就没来过学校了。
当时自己并没有多关注这人,新学期开学,正在好好学习不说,而且已经开始关注起自己性取向问题了。
“你……”
薛非微蹙着眉头扫视了一圈单奇鹤,看着有些眼熟,但又好像不太认识,他笑了声,“刚刚在篮球场上看我打篮球?”
“……”
单奇鹤回过神,看薛非,皱眉,反思——自己过去怎么感觉有些像个到处开屏、口无遮拦的孔雀?
“喂——”
薛非又问,“你看着有些眼熟?”
“单奇鹤。”
“……”
薛非震惊地睁大了眼睛,他骂了一声,“剪个头,变化这么大?”
“老杨是真的来了,还是假的?”
“当然是假的。”
薛非晃了下篮球,没再多说,一步上了几个台阶。他其实对单奇鹤的印象算不上太好,他开始以为对方是别班的同学,见三人剑拔弩张氛围,随嘴帮忙解个围,现是这人,就没什么多说的兴趣了。
“马上下课了,回去咯。”
他随嘴道了句,两步就跨上另一层的台阶。
正自觉帅气潇洒万分地上楼梯,慢腾腾跟在他后面上楼梯的单奇鹤突然来了句:“等下。”
“怎么?”
薛非回头,不太耐烦。
“裤子塞袜子里了,拿出来。”
单奇鹤开口,也不太耐烦,语气中甚至带着些许让人难以理解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