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行微有些讶异,接过玉瓶:“那晚辈就代他谢过崔庄主了。”
崔心元没说话,看着顾云行将那玉瓶妥帖地放入怀中,方才收回视线。
顾云行:“听闻崔庄主来升州是有要事要办,不知是否有需要晚辈出力的地方?”
“查了一些旧事,已经办好了。”
崔心元似乎不愿多提,不知在想些什么,沉默片刻后问道,“顾门主接下来打算前往何处?”
顾云行:“不日将回临沧城了。”
“临沧城。”
崔心元重复了一遍,“倒是个太平的好地方。”
谈话间,崔心元神思恍惚,满腹心事。
顾云行问不出什么,便也不愿过多叨扰,正打算起身告辞,忽然听到崔心元问:“他是魔宫中人,顾门主为何如此兴师动众地救一个魔头?”
若是换了孙知益这样的人问他,顾云行大抵会不客气地用“何须理由”
四个字呛声回去。
但崔心元的表情格外严肃,仿佛纯粹地想得到一个理由。
顾云行便也诚恳地答道:“他受邹玉川影响,行事乖张恣意,的确是世人眼中的魔头,但在晚辈心中,这世上再没有比他更好的人了。”
崔心元皱起了眉头,脸色变得难看而沉重。
他沉声问道:“你与他,究竟是何关系?”
——这话已问得过了线。
顾云行恍然间现,崔心元板起脸时的神情莫名有些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像谁。他想了想,还是道:“容欺是我要共度余生之人。”
在对待外人的看法上,顾云行骨子里比魔宫出身的容欺还要狂妄,他并不在乎江湖之人的目光,也不打算隐瞒与容欺的私情。崔心元也好,孙知益也罢,说到底都只是过客罢了。
如果崔心元有异议,他也不打算理会。
救命之恩固然要报,但这并不代表他会因为他人的只言片语就动摇了自己的心。
崔心元捏碎了椅上的把手。
出乎顾云行意料的是,在短暂的沉默后,这位翠微山庄的庄主就只是叹了口气,淡淡道:“罢了,随心而活,他高兴便好。”
顾云行疑惑地看向他,却见崔心元挥了挥手,颇为疲惫地下了逐客令:“回去吧。”
顾云行起身,拱手行了一礼:“崔庄主。”
崔心元:“还有何事?”
顾云行:“晚辈听闻翠微山庄的问剑之试会在半年后开启,可否求一张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