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行循着望去,雅间门口悬上纹有道门标志的青色帘幕。
墨临补充:“佛门拒了帖子,了空大师与几位主持潜心修行,物欲淡泊,未曾前来。”
封原笑道:“我亦然不知宗主是否会来,道门的场子,宗主一向是厌烦参加的。”
他说的倒是坦荡荡,在场几人也都对儒、道两家的龃龉心知肚明。
“也不知宗主是否会来。”
张世谦叹了口气,“据传,今日有一珍宝临时加入了拍卖,你们可得了消息?”
“是沧海安魂珠?”
“正是。”
“据说是养魂、淬魂至宝,极为罕见。”
韩黎颇有些神往,“这可是渡劫时救命的东西,不知能拍到什么价格……”
“这等重宝,自然是压轴,我们看个热闹就行了。”
墨临道,“修到被雷劫淬魂的程度,才会需求这个。”
说罢,他看到一个雅间挂上靛蓝色的帘幕,烙下理宗纹章,对张世谦道:“张道友,你看,那是不是风宗主的标志?”
“真是稀奇,宗主竟然也会来道门的场子……”
张世谦讶异。
当年圣人事务繁忙,从来不出席这种场合,多由三相代劳。如今这阵仗看似豪奢,但比起当年,还是有差距。
谢景行浏览了一眼拍卖法宝的单子,无甚兴趣。
琳琅阁内,世家子弟聚拢的那一圈,一名锦衣少年捏着折扇,死死地盯着他,眼神里藏着轻蔑与敌意。
那不是曾经的谢大公子的异母弟弟,谢鸿吗?
谢景行漆黑的眼眸中透出一星两点的笑意,随即掩去,却见那锦衣少年带着数个世家子弟,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
“我道这圣人弟子是谁。”
谢鸿一扬折扇,带着讥讽道,“谢景行,你的底细我还不了解?风吹就倒的病鬼,别会使点花架子剑法,就空口白牙说自己是‘圣人弟子’了。”
说罢,谢鸿又看儒道众人,傲慢地抬起头,道:“就是你们,联合告我们海外世家?”
谢家在海外势力极大,他横行霸道惯了,背后跟着几个附庸世家的跟班,把他捧到天上去,让他养成了骄横的秉性。
见书生们结束了谈话,纷纷把目光投向他,谢鸿见了,洋洋得意,自以为揭破了他的真面目。
“圣人都陨落许久了,谁能证明他是圣人弟子?谁见过圣人洞府?”
“他在家中,是个十五岁连炼气期都达不到的废物,成日病歪歪,一副要死的模样,怎么就转眼就冠上圣人弟子的名头,引的众人交口称赞了?”
与他相交甚笃的,都是些世家纨绔,一身穿蓝色锦衣的公子闻言也笑道:“谢家的大公子谢景行,据说从娘胎里就带着病,照理说该活不过及冠,就算有机缘,给他这种病秧子,当真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