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谢迟洗完澡,便关灯去睡了。
甚至难得睡了个早觉。
冷夜凄凄。
这天收工的时候,陆行朝总算收到了他之前拍下,打算送给谢迟的道歉礼物——那支Muller的手工钢笔。
精美的烤漆工艺外壳在灯下反射着光。
由国宝级大师亲自操刀切割的钻石,极富新意地组成了钟表的图案,镶嵌在整支钢笔的笔身表面,熠熠生辉。
笔侧下铭刻着一行小字:
Forever。
相当漂亮的一支笔。
尽管它被列分为钢笔的范畴,却远远不只是被当做书写用的工具而存在。
那行小字,便是制作者赋予它的意义。
——永恒。
铃声忽然响起。
他顿了顿,接起电话:“房子买回来了?”
“暂时跟买家那边商量好了。”
秦东朝说,话筒那边是川流不息马路上的鸣笛声,“明天我过去帮你签合同,然后再改名字。不过谢迟那边……”
他犹豫片刻,“他给你消息了么?”
陆行朝:“……”
陆行朝:“他还没理我。”
秦东朝问:“那你看是准备怎么办?是把房子落你名下,还是说……”
陆行朝沉默。
这套本来就是当初他买给谢迟的房子。
虽说他是出了钱,但也从来没准备把它收回名下。
“……先等等,过户的事先放放。”
过了许久,他换了个姿势,压着声低低地说,“等谢迟回来,到时候还是落他的户,别落给我。”
“也行,那他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陆行朝张了张口。
他这两天给谢迟打了无数个电话。然而,却都没人接。
谢迟手机关机,短信未读。
连朋友圈都是清清冷冷的一片——他不知什么时候设置成了三天内可见。以前发过的那些照片和日常,全都变成了无法展示的空白。
他打开好友栏,谢茴的朋友圈一片岁月静好,丝毫看不出谢迟像是出了什么问题。
想报失踪,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身份。
他深深吸了口气。
熬了几夜的头疼得厉害,额角突突闷跳。
反复犹豫,还是翻出了杜南明记的电话。
谢迟的朋友多,杜南明跟他不算是玩得最好的。但这几年他呆在B市,又因为工作,跟以前朋友少了来往,杜南明就成了为数不多他一直在玩的朋友。相对来说,他更有可能知道谢迟去了哪里。
他之前一直不想联系这人。
杜南明的混是出了名的,当初还在读书的时候,就已经差劲得要命。他愿意跟谢迟玩,纯粹就是看中了谢迟的人缘和脸。
谢迟人缘好,喜欢他的人不少。
杜南明拉着他一起玩,自然便也能跟着拉回来不少面子,狠狠出一把风头。
陆行朝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跟这种人混到了一起,明明对方根本不是他会交流的类型。
但他控制不了谢迟跟谁交朋友,便也只能看着他们关系越来越好。
陆行朝拨通了杜南明的电话。
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