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证明他所言不虚,他随手抽出一把大剑,寒光一闪,身边一个碗口粗的小树被一斩两断了。
我们还没来得及叫好,却见那倒地的树上嗡的一下飞起了一堆黑马蜂,真操蛋,树上有个大蜂子窝。
大家抱头鼠窜。
好多人被蜇得不轻。
最后那个黑马蜂窝被厉法师烧了,医师给受伤的人脸上抹了点药膏,伤马上就好了许多。
不少伙计很惊讶这药这么好用,问他这药是在哪里买的。
医师一脸不屑,说这是他自己调配的,你们有钱也买不到。
我在心里暗暗加上一句:何况也没钱。
这个医师,无意中听他的同伴称呼他叫吴白日。
重新安顿好后,这四位又在他们的大帐篷里研究起地图来,并商议下一步的路线。
我仔细盘算了一下,这四位搭配起来,还真是绝配:
厉乐是个法师,负责远程攻击的;
严岩是个武士,负责近战的,必要的话也可以用弓箭做一下远程支援,因为我注意到行李中有一把很重的大弓,估计也就他用;
吴白日是个医师,负责疗伤的;
至于那个崔宁,她的身法一看就知道,是个刺客,负责探路和偷袭的,而且她随身还带着一把小弩,也能远程攻击一小下。
从这四个人前行的身法就能看出,这四位都是相当不错的高手,要是他们都搞不定的东西,那些一般的佣兵团就更没指望了。
至于那些再高一级的佣兵团,估计这四位也出不起雇佣的费用。
所以在他们看来,这次行动与其花大价钱请一般的佣兵团来助阵,还不如雇些普通的初阶佣兵来给干杂活用,这样还把雇脚夫的钱又给省下了。
所以这次看似他们出的酬劳不少,实则这么一比较,他们是省下大钱了。
于是我们这二十个初阶佣兵,不,现在还剩下十八个了,被高薪雇佣来,主要就是给他们背物资的。
估计万不得已的时候还可以用一下,充当炮灰。
毕竟都是在佣兵学校里受过训练的,即便是最初阶的佣兵,胆量和迎战的素质能力也比那些脚夫高很多,所以他们才会用到我们这些人。
这话我也就在心里想想,也没必要说出来。
估计同行的伙伴们也看出来了,大家心照不宣,这时候好好保命活下去,最后把挣到佣金拿到手,回城里至少还能安稳的生活好长一段时间。
凌木金的事儿,就先这么不了了之了。
大家也没再问,也都明白,这年头到处里都乱糟糟的,初阶佣兵在外,生死由天,命不值钱。
崔宁他们最后确定了前进路线,但他们却说今天不走了,让我们四处找水,多储备点,因为后面的路可能不太好找水源。
4月8日多云转晴从无名小山头到冈峰山下
回想起晚上生的事情,现在写日记的手还有点哆嗦。
我是下半夜轮值,我上一个值守得就是老猪,他叫醒我后自己倒头就睡。
我虽然很困,但佣兵最起码的素质还是有的,我起来后看守着那个火堆,看着火苗小了就放上几根柴。
其实下半夜的时候很冷,周围除了风声,就是木柴燃烧的噼啪声,除此之外,四下里一切都静悄悄的,也漆黑一团,什么都看不见。
我强打精神,努力让自己注意力集中一些,不知过了多久,我虽然有点迷糊,但稍微有一点动静我还是能听到的。
于是我就听到了脚步声,虽然很轻,但确实是脚步声。
我一下子站起来,将腰间的刀抽了出来。
这把刀是父亲给我留下的,是一把祖传的——很普通的刀,传到我手里之前还断过一次,刀面上有让铁匠给重新修补过的痕迹。
我厉声喝问是谁在那儿,然后看到前方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过来了。
微弱的火光中,我看得出好像是凌木金的样子,像往常那样,背着行李,扛着长矛,身上却脏乱不堪,迎面吹过来的风中,似乎还有一股恶臭的味道。
我一点也不敢大意,握着刀,大喝一声你站着别动。
但凌木金好像没听到的样子,继续往前晃悠着走,我仿佛能看到他脸上的表情,似乎带着一种极其诡异的笑容。
我立刻吹响了挂在脖子上的骨哨,这是一种声音尖锐的哨子,一下子就能把营地的人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