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生知道诗妹一旦好奇心起,套句孩童们形容宝儿的话:便是打雷也阻止不了她。
到了水深处,三人便下船换了艘小方舟,方舟用桨划,船夫优雅地摇着桨,在南宫雪月示意下,唱起了山歌:“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这《外婆桥》蓝生与诗妹不少听人哼过,可都是哼给躺在摇篮里的娃儿听的,曲调柔和温吞。这还是生平第一次听人在船上唱,调子歌词却骤变,不再是哄娃儿入睡,倒像是深闺的女子
想要出嫁的感觉,尤其用的是江南的方言,曲调高亢而婉转,别具一番江南风味。
在摇篮里与在水中,摇出、唱出的感觉果然大异其趣。
诗妹现船夫的声音竟有点像南宫雪月,甚是好听。
船过深水处,蓝生与诗妹现两岸有不少人在水里泅水。
水里有男有女,都很年轻,不过却隔着宽阔的航线远远地分开。
见男子都裸露着上身,蓝生不敢往女子处瞧,只感觉女子们在水中轻声嬉笑,目光全都聚集在船上。
“生弟、诗妹识水性么?”
南宫雪月问道
“不谙,”
蓝生道“我俩特爱玩水,却不谙水性,有次还差点淹死。”
“过几天姊姊谴人教你俩泳水。”
南宫雪月笑道
“好哇!”
蓝生兴奋叫道“南宫家的人都会游水么?”
“都得学。”
南宫雪月淡淡道,眸光没有朝蓝生却在湖里,感觉她似不喜戏水。
转了半个湾,经过一处石亭,前方赫然映入眼帘的是三根露出水面数丈的石柱,三根石柱皆黄中带绿,色泽油润、光滑剔透,围成三角状,矗立在湖中心。
蓝生见其中一石柱上刻着《般舟三昧》四个红色大字。不解其意,看着诗妹,诗妹也摇头。
南宫雪月道“这里是全湖最深处,也是湖的尽头,这三根石柱乃由西南方运来珍贵的玉石,立于此湖中已近百年。”
可南宫雪月并未解释般舟三昧的意思,蓝生想了半天,向诗妹道“想必是这玉柱甚美,舟行此处不免盘桓,回味再三。”
诗妹蹙眉,问南宫雪月道“月姊姊,是这意思么?”
南宫雪月若有所思道“此情此景倒是可这般解,不过这四字的真意是,佛门弟子修行《定》的功夫,定而后见十方诸佛的境界,而此地也是湖的尽头,也有彼岸之意。”
“南宫家拜佛么?”
蓝生插问
南宫雪月道“佛道皆可,我先祖南宫无欲,也就是子母之父,为避蒙古之祸始迁江南,曾在方才那石亭里眺望此处,忽然顿悟,从此弃道从佛。”
“原来如此!”
蓝生与诗妹此刻也同时想起峨眉女侠弃道从佛的故事,而其弟子也是《佛道皆可》。
又在湖上漫游了一个多时辰,两人意犹未尽地随南宫雪月上了岸,三人回到赤雨轩,南宫雪云已准备了满桌的果子、点心候在桌前。
四人便在房里用餐,吃果子点心。
餐毕,南宫雪月道“今日已晚,生弟、诗妹早点歇着,明日再陪你二人去江南走走。”
“不是已到了江南?”
蓝生一脸迷惑
南宫雪云笑道“江南好玩的地方可多了,不过近来战火逐渐蔓延开,还是在富春江一带较妥当。”
三人短暂商议去哪玩,诗妹想起在武当时,南宫雪云曾几次提到南宫世家的近邻《江南三剑》的趣事,于是提议去瞧瞧他三人。
翌日,用完早餐,南宫雪云与南宫雪月便来到两人房里。
寒喧了两句,南宫雪月指着身旁一个异常艳丽的女子道“生弟、诗妹,这是我姑姑,单名一个蕾字,那地方我和你云姊姊都不方便去,今日就劳她带你俩去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