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将自己身上的鹤氅脱下来,披在了江烬霜身上。
鹤氅上缝着温暖柔顺的羽绒,遮挡住了她白皙的脖颈。
“殿下这般聪慧机灵,不会有人讨厌您的。”
虽然知道司宁说的是恭维话,但江烬霜还是十分受用地勾了勾唇。
将江烬霜的长从鹤氅中拿出,司宁温声:“走吧,砚诀应该已经在公主府等您了。”
说到这里,江烬霜的神情严肃几分,点点头,随着司宁上了回公主府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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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正浓,公主府正堂。
江烬霜和司宁回来的时候,砚诀一袭黑衣,已经在玄关处等候了。
让千尧关了府门,江烬霜行至正堂。
“东西拿到了吗?”
江烬霜笑着询问。
有了这密信,江烬霜便能证明睿阳王叔的清白了。
砚诀伸手,将从御书房带出来的东西,递给了江烬霜。
男子一袭夜行衣,黑衣干净利落,宽肩窄腰,眸光冷冽淡漠。
砚诀递给她的,是一沓不算厚的信件以及一封信筒。
先拆开信件。
当江烬霜看到信封上的字迹时,嘴角的笑意僵住。
目入眼帘的,是江烬霜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字迹。
每一封信都是睿阳王江不霍的亲笔手书,字迹凌厉,棱角分明。
睿阳王叔写字有个小习惯,每一句的最后一个笔,都会微微上勾。
习惯性的东西,即便是他人有心模仿,也不会这般一气呵成。
江烬霜的脸色沉了下来。
司宁上前几步,看到了江烬霜手上的字迹,也看到了她微微颤抖的手。
大概猜到了什么。
司宁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轻声道:“亲笔信?”
江烬霜微微合眼,半晌才紧了紧喉头:“嗯。”
是亲笔信。
睿阳王亲笔。
江烬霜想过,那些提交上去的,私通北槐的信件罪证,很有可能是幕后主使找人仿写做的伪证。
但当江烬霜打开这几封信时,这个想法便灰飞烟灭了。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一人能清楚地分辨出睿阳王的字迹是否伪造仿写,那这个人,只能是她江烬霜了。
她太了解她的睿阳王叔了。
一撇一捺,一字一顿,都是他的手笔。
即便是有高明之人仿写,其实也会存在自己潜藏的书写习惯,那些习惯就像是刻在骨子里的,是潜移默化的东西。
他们甚至意识不到,更无法更改。
但这些信件,无一例外,都只有睿阳王江不霍一人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