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他为我做的诗句,“来日遇桃仙,嬉笑讨酒钱,不知素娥厌,转身已不见。”
记得他在我碗中放四块红烧肉,从大到小,依次排好。
记得他说的,上好的茶叶嫩尖泡上新鲜露水,能通气安神。
记得他给我搬椅子的时候,会左边袖子擦三下,右边袖子擦三下。
记得他最喜欢秋末的微凉。
记得他喜欢勾住我的小指一路而行。
为何我记得他的样子了,而那却不是你。
又为何,你会有和他一样的……一个吻?
嘴里涌进甜腻的血涩,那笑忘是无可奈何又是十分满足扬起嘴角,决绝放开了手臂,将嗜梦甩了出去——
嗜梦飞出去的那时,和她一并飞起的,还有笑忘一口的血,沾了她素白的衣,沾了这飞天的雪,沾了潮湿的回忆,和懵懂的杀机。
禁殇的手卡住笑忘的喉咙,他整个身子向后弓去,人飞起来的时候那血丝依旧飞舞空中,不知是因了禁殇,还是因了嗜梦。
笑忘合目一笑,感觉那鬼界的灵在侵蚀他每个毛孔,骨子是生生的疼痛。
这就是神灭仙诛妖降人死的感觉吧。
最后一支箭就是此时从飞起的嗜梦耳边呼啸而过,穿越过那缠绕在空中飞溅的血丝,冲破那缭绕的黑雾,在笑忘眼前,光速一般横穿而过——
穿透了禁殇的手,只听他惨叫一声,笑忘突然感觉到自己重又能呼吸,一大口空气冲入肺部,混杂着血的味道,几乎呛死过去。
重重坠落在厚实的雪地上,那水极之灵的刀震出好远,笑忘仰望着这蒙蒙亮的天,雪飘飘洒洒而来,宛若重生的序曲。
居然没死。
我居然没死。
笑忘每一个细胞都在痉挛,每一根神经都在欢雀。
嗜梦那时的一句话还流连在耳边。“你不准走。”
于是我留了下来。
就是样子,有些狼狈。
事后听说禁殇是被一个陌生女人救走的。
事后听说水极之灵的宝刀被一直围观的阎往捡走了。
事后听说那四箭救了笑忘的人到底也没现身。
这都是事后听说,因为事发的时候,笑忘很不幸的晕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人在铁匠家里,一个长得面熟的女子端着药汤走来,说:“公子,好几个月不见了,你还要不要咱家的披风?”
这就是他被囚鬼界七年、一入世遇到的那家铁匠,有时候这世上不得不讲一个缘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