撇了一眼那个冰冷的木盒,沙哑艰难的开口:“阿楠,骨灰测不出来dna。”
小巧的锁被打开,一颗糯白小巧的后槽牙和一缕黄被呈现在灯光下:“我知道,这是当时我偷偷藏起来的,能测吗?”
当初小曦没有家人,亲人表格上唯一的焦屹联系不上,警方只能让身为朋友的南楠去认尸,一场撼动整个京都的爆炸让原本面容姣好、英姿飒爽的女人面无全非,只能凭着身上没有被烧烬的编号来辨认身份。胸口的疼痛让南楠觉得痛苦,那具冰冷的身体让她无法呼吸,慢慢的视线变得模糊,起初以为是泪水但是干涩的脸颊在告诉她,她失去了小曦的同时,也将失去自己的光明。
焦屹抚摸了一下木盒,好像不太敢触碰里面的东西,眼神却极为留恋:“能。”
将盒子轻轻盖上问道:“你知道当初她去执行什么任务吗?”
南楠点头:“她提过一点。”
手指上燃烬的烟灰灼烧着她的皮肤:“是为了抓捕在艺术馆进行毒品交易和洗钱的组织,焦屹,是我给他们在艺术馆安排的身份,抓捕任务里的三十二名警察,都~都死了。”
从纤细的手指中取过已经烧到烟蒂的香烟,轻轻碾压在手中:“阿楠,我怪过你,怪你没有让我见到小曦的最后一面,也怪你,因为你的出现,让我失去了跟小曦在一起的资格。可是阿楠,我不恨你,小曦爱你,我尊重她,小曦信你,我也一样。那次任务失败了,绝对不是因为你的安排有问题。”
一段三个人的感情注定会有人要离开,只是焦屹没想到,出局的会是自己,但是他怪不了任何人,只能自责的同时将怒火泄在南楠身上,明明是他的自私,一次次失约把小曦推给了南楠,明明是他的无能,错过了小曦的最后一面。
橙光再次燃起,焦屹缓缓开口:“所以这件事情跟楼下那群人有关系?”
“对,那对男女是他们一直在抓捕的目标,那个女的叫陈佘漓,在他们组织里叫猞猁。”
眼眸映着南楠平静的身影,但是焦屹知道,现在的南楠很亢奋,如同掉落在悬崖上的攀岩者,死死在抓住唯一生存的绳索:“阿楠,这件事情能不能交给我?你回京都?或者换个地方旅游都可以。”
“不能。”
意料之中的回答,让焦屹担忧:“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小曦,那那年京都的爆炸、毒品交易、洗黑钱,跟这个组织都有逃不掉的关系,现在军方都介入了,说明这件事很危险,你知道吗?”
南楠看着焦屹,对视中有着曾经从未出现的火光,那是肯定的火苗,愿意付出一切的坚定:“如果她真的是小曦,不管生什么我都要带她回来。”
那天天台的少女身着警服,肩膀上的徽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就如同那神采飞扬的笑容,肆意开朗的声音仿佛就在耳前。
“阿楠,我们去国外一趟好不好?听说在那里两个女人也可以结婚。”
“为什么要结婚?”
“你不想跟我永远在一起吗?”
“想啊。”
“那我们就去嘛~我们永远在一起!”
“嗯~”
简短的对话比得上世界里任何海誓山盟,也不止一次让南楠事后一个人坐在天台边上,脑海中的记忆不断冲击着她,已经失去光明的南楠凭着感觉坐在危险的边缘,感受城市顶端的风,黑暗中的她看不见楼下的车流涌动和叫喊的人们,泪随着热气蒸,那一刻她知道自己已经失去了一切。
知道南楠不断挣扎在痛苦的记忆里,焦屹宽大的手掌盖住那双眼:“不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