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侍卫护着他们抱头鼠窜而过时,那些姑娘还紧追在后边,一边喊着话。
至一处人略略少些的路段,顾元维回头问蒋白道:“白白,你可有听到姑娘们喊我的名字?”
“没有!”
“有喊福王殿下吗?”
“也没有!”
“这是为何?”
“因为你光头!”
虽则顾元维俊逸,但是剃光头总是异端,姑娘们实在没法喊出“福王殿下,我喜欢你”
这等有失本心的话。
顾元维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已有一扎手,当下笑道:“白白,你觉着我是剃光头好看呢,还是蓄好看?”
“论好看,当然是蓄。”
蒋白笑吟吟看向顾元维的光头,顿一顿问道:“福王殿下,你要把头蓄起来了么?”
“嗯!”
顾元维随口应了一声。
旁边一个侍卫这会却竖起耳朵把他们的一问一答听个一字不漏。很快的,他们刚刚的对话就传到尚太后耳边。
作者有话要:为防抽成空白,正文复制在下面,大家往下看:——
三月三日上巳节,是南昌国举国皆欢的一个节日。这一天,无论是权贵世家,还是普通百姓,皆携妻带女游于湖边郊外等地方。又有少年郎相约着出门,或是踏青、或是赏桃花、或是歌会,热闹非凡。就是平日少出门的闺秀,这天也会坐了轿子至临波池欣赏桃花。
这临波池虽名为池,其实是一条江。江边遍植桃花,每到桃花盛开时节,站在亭台楼阁上往下一望,江风一拂间,桃花款摆,千片万片舞于枝头,美不胜收,迷人心神。
却今年的上巳节适逢折花郎大选,众多府里的闺秀们早早起来,出门至临波池,登临波亭,各各霸住几处采景极佳的位置。这会只见江边遍植的桃花树上,系了各种彩带,彩带上绣着各家府里的名号。岸边车马堵塞,到处人头涌动,幸好侍卫一早就圈出一处地方,不许闲人走近,这才安排下了折花郎待会歇脚的所在。
有好些不堪江边挤闹的官家子弟索性包了大船游于江上,只拿望远筒观看岸边情景。一艘不起眼的船悄悄附于大船后边,船中人拿望远筒四处察看。其中一人道:“让那子丢一次脸就马上撤退,不得伤他性命。王爷还要留着他,待将来谈文论武时,堂堂正正压过他一头呢!”
“放心,我有分寸,管叫那子只丢脸,不丢性命。”
此时亭台上好几个姑娘正在窃窃私语:
“姐姐,折花郎一路过来,沿途那些姑娘掷的桃花,肯定把花车掷满了,轮到我们上去献花,这献的桃花是不是折花郎自己拿着?”
“哈哈,今儿单是临波池这边有牌子能献花的,就不止上千人,折花郎若要亲自拿着花,除非他多长出十只手来。”
“姐姐,这回折花郎的人选,不单有将军府的白少爷,沈府的桐少爷,还有福王殿下并蜀王殿下,这些人都是谪仙一般的少年郎,可是献桃花时,手里折的桃花只许献给一位折花郎,十二选一,却叫我怎么选?”
“对啊,虽让咱们献花,偏又有许多限制。还得持有礼部的牌子才能上去献花。这没有牌子的,只能远远看着,凭力气把桃花掷过去。若是恰好掷中自己心仪的折花郎还好,就怕掷中自己不喜欢的那位,白白便宜他。”
折花郎大选时,出来观赏的姑娘们可以沿途掷花,却不能随意上去献花。上去献花者须有礼部给的牌子。礼部先把牌子分到里正那里,再由里正到选中的人家,由那户人家派一位未及笄又貌美的姑娘出来献花。
亭阁这边的姑娘们热烈讨论,近着岸边的一群男人也口水四喷的着话。
“王七,这折花郎名单上多了两位王爷,可是稀罕事,你消息一向灵通,可探得这两位王爷的喜好?”
“嘻嘻,你们又不得上前献花,探听人家王爷的喜好作什么?”
有牌子能上前献花的姑娘,有许多都悄悄打听自己心仪那位折花郎的喜好,到时不单献上桃花,还根据自己探听的消息,献上自己所绣的绣品,以博折花郎一笑。这会众人见王七卖关子,却催道:“王七快吧,你妹子可是得了献花的牌子,没准上前献花时得王爷青眼,封了王妃,从此飞上枝头做凤凰。”
“啐,我正经的,你们倒取笑起我妹子来了!”
被唤做王七的是一位矮胖子,在衙门当公差,见熟人拿他妹子取笑,这会恼的要拿拳头捶人,一边哼道:“我妹子生的福气,正该她上去献花,难不成让李屠狗家的女儿上去献花?”
这王七的妹子虽不算丑,却粗粗壮壮的,本来不够格上去献花,王七却硬是从里正那儿要来一个牌子给了妹妹,众人自然要取笑。
几个人打闹间,旁边几个读书人模样的话声却传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