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揭谛揭谛,波罗揭谛,波罗僧揭谛,菩提萨婆诃……”
“莫要再念了,我的头快要炸裂了,求求你…莫要再念了……”
“先生!你这是怎么了?”
“东家,我是宋启贤啊,你提及的猛火油柜我已制成,还装在车上了!你是否要瞧瞧其燃烧的威力?哈哈!就算喷入河中,也能燃烧许久,只是可惜不能用来烤肉,实在太脏。”
“太医院可不会轻易输给灵芝堂。”
“还要不要品尝小僧的素斋。”
朱栩血红的眼眸渐渐恢复了些许清明,终于看清了眼前的局势。元军已大规模撤退,抛下那些身份不明之人,他们腹背受敌,只得拼死抵抗!
珠儿与宋启贤一脸忧心地望着他,珠儿挣脱宋启贤,飞奔扑来。
道衍在一旁捻珠微笑,一众棍僧率领着众多民兵,李玉食的菜刀团也在其中,而刘医奎等几位太医领着灵芝堂的大夫、伙计,正忙着为伤病清洗伤口、敷药、包扎。
城楼之上,虽看不真切,但朱栩能猜到,是马皇后与汤和老柱国,在有条不紊地分派民兵,收容伤兵,准备再战!
“珠儿、宋兄!”
“在呢!我们在呢!”
“你二人启动猛火油柜,将敌军冲散!”
“诺!”
“道衍师傅,烦请你的僧兵护卫圣上。”
“得令!”
道衍挥动禅杖,朝朱元璋、朱棣所在之处走去。
“蒋瓛何在!”
“在……”
“除恶务尽,这些贼人若肯缴械投降则罢,否则,格杀勿论!”
“还用你说。”
蒋瓛依令摆开八卦天门阵,各个关键位置皆安排妥当。
“各位,收网!”
听着朱栩的指挥,朱棣心中五味杂陈:
“这小老弟倒也有几分模样了。”
“哼!比起当年的我,还差得远呢。”
朱元璋捻须大笑。
“不管怎样,他能从悲痛中振作,便是好事。”
朱棣长舒一口气。
“我看未必…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朱栩怀抱着柳如梦,带她回到了那个她说此生最快乐的地方,那是他们曾经相依相伴之处,那哈出曾经的营帐,也是埋葬她父亲的地方。
朱栩将她轻轻地安葬在了那里。
倒塌的城墙,湍急的河流卷走无数的断壁残垣和野兽尸体,四处皆是流离失所的难民。曾经繁华热闹的秦淮河畔,如今只剩一片残垣断壁,昔日的勾栏瓦舍也已破败不堪。朱栩回到如梦楼,如今的如梦酒楼中。
“皇上亲封咱们如梦姑娘为忠贞侯!恢复徐达将军魏国公的名誉,加封中山王!至此,故事便告一段落……”
那名阔少说着说着,不禁潸然泪下,如梦楼的忠实拥趸们仍在,他们依旧定期到此谈诗论赋,或许是在默默追忆那位已逝的佳人。
“胡说吧,一个青楼女子,怎会被封为忠贞侯?”
“一看您就未曾来过京城,您出门去瞧瞧皇榜便知。”
“哎呦喂!还真是如此,您快给详细讲讲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莫提了,心伤难愈。”
朱栩用斗篷遮住面容,悄然绕过众人,缓缓上楼。望着柳如梦曾经梳妆的镜台,那落下的秀发,还有那被咬过的糕饼,他颤抖着抓起,拼命地咀嚼,泪水混着食物一同咽下,仿佛能再次感受到如梦的温柔倩影,仿若隔世,江南忆梦,柳如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