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围绕在他身边的那些柔和气氛消失了,他坐在舰桥的椅子上,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了然表情。
“说吧,你刚刚看起来有话要说。”
这种态度令雌虫们感到不安。
它们悉悉索索了一小会,紧接着作为代表的那只再次压低身子,将四肢和虫翼蜷在贴近身体的地方。
“我们的一只雄虫被安贡的另一只高位种带走了。”
棕色的中等种深深匍匐在地上,它的身后是其它几只惴惴不安的同伴。
瑟临像是要将整个身体埋进地里一样,完全不直视对方的眼睛,以表示顺从。
黑色雌虫和那只雄虫的互动给了它一点勇气。
它可以感受到对方对于雄虫的态度远比一般核心种更为宽裕温和,这让原本深陷绝望的它突然间抓住了一丝飘忽不定的希望。
它觉得自己疯了,但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弃尝试。
“它还活着我的、我们的那只亚成年雄虫被带走时还活着。”
紧张使它语无伦次,但它害怕自己一旦停下就再也没有勇气向面前的核心种祈求。
“我愿意献上自己的每一片鳞、每一块血肉、服从您的意愿直到死亡,我的族群也愿意紧紧跟随您。”
“只要您能将我们的同伴”
“我不能。”
黑色核心种平静地说,打断了对方剧烈颤抖的声音。
“你们的雄虫在喀特拉手里,它不会把弄到手的玩具还回来。”
“暂时没有虫能够打赢安贡大祭祀场的胜利者,你们不能,刚进入成年期的我也不能。”
像是被“玩具”
这个词语刺伤,瑟临的身体躬起,几乎因痛苦而折断。
在献祭赛的时候,它为了保护身后的雄虫,差点被对面的高位种整个撕开。
雄虫吓得绝望嗡鸣,紧紧地抓住雌虫的手臂,甚至扑到雌虫身上阻止对方继续伤害瑟临。
但紧接着它就被那只高等种扯了起来。
瑟临从未听到过那样害怕的惨叫。
整个大祭祀场充满狂热而兴奋的叫喊,它的亚成年小雄虫被核心种拖着,出剧痛的凄惨哀嚎,但是没有任何虫在意。
所有观赛者快乐到了疯,因为这场景而躁动,千万道嗡嗡声汇成冰冷森寒的同一种语言。
刚摆脱幼年期的雌虫因为战斗力不强,而被分派去照顾失去亲眷的卵和幼虫。
同为中等种的雄虫幼崽很小很小一只,艰难地跟在同样不算大只的工雌身后,跌跌撞撞四条腿各走各的。
为这份工作感到愤愤不平的中等种那时过于年轻,粗鲁且毫不客气地喂养照料那群小崽子,给每只雌虫和雄虫崽子的嘴里塞进一大口异兽糊糊。
只有肖会含着一嘴糊糊开心地紧紧抱住它的腿,像一条黏黏的小尾巴那样,快乐地拱进它的怀抱中。
“肖不是玩具。”
工雌出痛苦的嘶声,它明白不会有任何帮助到来。亲身体验过的它比任何虫都要清楚那只高位种的可怕,对方盘踞在祭祀场的高台上,啃食两只死去的雌虫。
那两只雌虫很年轻,刚进入亚成年期没多久,是和肖同一批成长起来的崽子,因为想要守护残破的族群而站在最前面。
它没能成功保护任何一只族群存活的虫崽。
“肖不是玩具。”
中等种只能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像是嘶哑鸣叫直到筋疲力竭而死去的蝉一样。
大部分虫族不具有泪腺,它们在模仿人类拟态的时候只能干打雷不下雨。血液充斥着它的眼睛,烧灼着它的眼眶,几乎在它的脸上留下红色的泪痕。
“我的朋友卡塔告诉我,赢过十轮同为高等基因种的虫子,就有资向大祭祀场的胜利者起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