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青音轻轻掰开他,道:“先进去看看吧。”
说着丢下江见时,急忙走了进去。
方一进门就看到葛云衡盘膝坐在葛万生脚下,正喝着茶。头顶的尸体因为窗口吹来的风,轻轻摇晃。
葛万生微睁双眼,眼球微凸,脸面青紫,嘴唇微肿且有裂口,张开状,但舌头未出,头散乱。
鹿青音抬头看绳结,是死套头,他仰着头观察了多久,葛云衡就盯着他看了多久。
过了一阵,鹿青音道:“麻烦帮我架个梯子。”
葛云衡朝守卫招了招手,那人便急忙去取。
葛云衡又看向鹿青音身后不远处的江见时,那人倚在门柱上只盯着鹿青音,一丝想搭理他的意思也没有。
过了一阵,梯子取来,鹿青音爬上去,朝着绳子方向细细看去,然后爬下来,对葛云衡说:“将葛寨主抬下来吧。”
葛云衡半抬眼:“可有眉目?”
鹿青音:“抬下来细查才知。”
葛云衡也不多话,又叫人将自己兄长的尸身抬了下来。
鹿青音上前用手丈量绳子在葛万生颈下的勒痕,不知在跟谁说话道:“九尺,尺寸不够。”
然后又轻轻掰开尸体的嘴:“舌不出,也不抵齿,舌尖有刺疱。”
他微微抬起葛万生的下巴:“喉下血脉不行,痕迹浅淡,两耳肿胀。”
倏尔剥开葛万生的衣服,亮出肚皮,按压数下,慢慢观察,道:“皮肤上起了疱疹,肚子腹部肿胀,指甲青黑。”
他转身对守卫道:“过来帮忙。”
那守卫有些害怕,犹豫一阵不敢上前。
葛云衡也不怪罪,自己起身,问:“怎么帮?”
鹿青音:“翻个身,裤子脱了。”
江见时眉间挤出了“川”
字。
葛云衡倒是爽快,他力气很大,一把将葛云生僵了的身体翻了个面,还挑衅的看了眼江见时。
鹿青音翻看一阵,道:“后面肿胀破裂,有少许粪便溢出。”
他站起身子,悬着两只手,对葛云衡道:“横梁上没有挣扎的灰迹,非自缢身亡,是中毒之状,死后被人吊在此处,假扮自杀。”
葛云衡听后也不难过,没什么情绪的将手在身上擦拭几下,倒了杯茶,正要喝。
鹿青音劝阻:“这屋子里的水或有砒霜,不可喝。”
葛云衡道:“无事,早起已经用银钗验过毒。”
他扫了眼自己兄长的尸体,问:“确定是中毒?”
茶杯攥在手里晃悠。
鹿青音点头:“我劝二当家还是不要喝,砒霜之毒银钗验不出来,若是二当家不信,可用另一个法子。”
他接过一个守卫递过来的帕子,不疾不徐的擦手,口中道:“用黏米三升炊饭,再用净糯米一升淘洗,用拳头大的布袋盛满,然后蒸熟,再取鸡蛋一枚,只留蛋清,与蒸熟的饭拌在一起,捏成拳头大小,饭团不可冷却。做好后,将热饭团塞入葛寨主的口里,用纸把他的耳、口、鼻、臀全部封住,在尸体上盖上两三条用醋煮过的新棉絮,一个时辰后取走,若如我所言,葛寨主的身体将肿胀黑,棉絮、饭团会变成黑色,散出恶臭的气味。”
葛云衡嫌麻烦:“不用验了,你说他怎么死的,他就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