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告诉我,你是个坏孩子吗?”
通常没什么居民会在深夜走近那座建在镇中心广场旁的小教堂。但今晚,教堂后院的墓园里响起一个女孩略显稚嫩的问询声。
罗雯坐在一块一人多高的白色大理石碑上。她身披宽大的旧斗篷,兜帽底下一双炽红的眼睛眨了又眨。
石碑下,杂草丛间传来另一个稍微年长些的男孩断断续续的啜泣。
很难想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会有两个孩子在墓地玩着恐吓的游戏。
“很多高等动物会在遭遇病痛或者撕咬时哭泣,但这显然没法为活命带来必然的帮助,否则世上便不会存在无法流泪的生命。”
罗雯对着男孩蹲伏的草丛点点头,就好像她看得清后者一样:
“别害怕。我听过你和你兄弟的故事。你在得到父母默许后就与几个同伴一同将他折磨致死。可以再为我讲讲他吗?”
“你为什么会知道!”
“昨天下午,一对在你家屋檐下住过的蝙蝠把你们的故事讲给我听。”
罗雯跳下石碑,伸出一只非人的手爪,掐住男孩的脖子,将他提起来,平放在一块低矮的墓碑顶上。
“我很难想象有家庭会出于天赋不佳这样可笑的原因抛弃年幼的孩子。也许我听来的故事算不上真切,但我不是来为你故去的弟弟报仇的。”
罗雯刻意读重“抛弃”
这个词。
“按照常理来说,我并没有对一个……怎么说来着,犯罪嫌疑人施加审判或者裁决的资格,那是法律该做的事。”
她摸出一只磕碎小半边的玻璃杯,对惊恐的男孩摇了摇:
“我想给你放一点血,2oo毫升,在安全范围内。这对我很重要,因为今晚对我而言意义非凡。”
罗雯右爪牢牢地锁在这个外表比她强壮得多的男孩的肩膀,另一只手的指尖割开后者的脖颈。
“别怕,要是你被吓坏了,我就得重新接一杯。”
她轻声安慰道。
粘稠的血液不间断地流下,杯子很快就装满了。
男孩有些怨恨地瞄了一眼杯中的鲜血,还是忍不住捂着脖子抱怨道:
“你至少抽出两个品脱!”
“你身体很健康,多献一点也不要紧吧?”
罗雯已经坐回白色石碑,举起杯子嘬了一口,十分享受地眯起眼睛。
“不错。要是吓到你,这血可就不好喝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