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北摇摇头,也没收回手,他们俩相处很久了,对于彼此之间的表情和动作在熟悉不过了:“在想什么?”
溪煜没有隐瞒:“逃。飞升之日就是我的死期,我方才听到了,还有两三年,很快了,那天,就是我逃离苦海的日子。”
单北另一只手拍了拍溪煜的肩,“成功近在眼前。”
“对了。”
溪煜突然想起来,“我走了,你去哪里?”
单北道:“我自有我的去处。”
单北哪有什么去处,无父无母孤寡一个。
长久相处下来,溪煜发觉此人看似沉稳,实则也是个坐不住的性子,每天都要围着他宫中的后花园转个十几二十圈,溪煜要是逃了,他一个人多半是天涯海角四处流浪了,到时候想找他也找不到了。
溪煜道:“不如你跟我一起走吧,我们两个互相之间还能有个照应。”
本以为单北会答应,没想到他几乎是毫不犹豫拒绝了,道:“别想着带我,你只管一个人跑。”
那时候溪煜以为,单北是单纯不想和他一起走,还想不明白了许久。
连床都睡一张了,怎么一起跑还芥蒂不满上了?腻了?
后来溪煜才知道,这是因为无牵无挂,才能跑得更远。
-
两年时间一晃就就过去了。
十七岁的溪煜快和单北一半高了,他还小,还能长,他信心十足的对单北说:“我肯定能超过你的。”
单北道:“拭目以待。”
溪煜道:“说不定就是明天,后天,大后天,我有时候就是某个晚上突然长高一截,跟拔萝卜一样。”
单北笑了:“怎么那么盼着比我高?”
溪煜不知道,可能因为连北算是陪着自己长大,是他成长的唯一身高参照物,人们的思维惯性里面带着“青出于蓝胜于蓝”
,又或是因为别的,溪煜一摊手,说了句不正经的:“我比你高以后,我抱着你睡。”
单北一挑眉,反问:“偏要比我高?”
溪煜点头:“嗯呐,早晚的事!”
时间若是可以禁止,就定格在这里倒也不错,可偏偏,该来的还是来了。
某日溪煜一觉睡到了正当午,按理来说,单北一般都会在早上八点钟的时候叫醒他,这个时间点醒来绝对不正常。
单北不在屋内,外面寻了一圈,也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