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茗将真相掰碎了,把晏惟的头摁进去,“你这个什么事情都没做,就能好好活着的人,还他妈还在这里哭哭唧唧什么!”
“谁想过第一个骗子消失了,又出现了第二个陈娇娇,是,她不是骗子,她跟我们是一样无辜,是这个世界自然诞生出来的人。”
“我们难道没在想办法,我就算会被她害死,也一样没想过害死她,把她叫过来,告诉她这些那些,我们还不是想着找个办法,她能活,我们也能活,这样你们这几个喜欢她的,心里能好受点?!”
“但结果呢!她们是一样的,她们不消失,这个故事就不会停止!”
没人拦金茗。
她就像一个团队的发泄口,承担了所有人秘而不宣的怒火,并让它变成言语和行为,燃烧他们内心的罪恶感。
“我们想要自由,谁也不能怪我们!”
她高声宣判自己的清白。
明晖难得和她站在统一战线,低语:“我们想要自由,没有人能责怪我们。”
他冷而沉的目光落在晏惟身上,透出难以言喻的失望:“晏惟,伯贤为我们找到了这个世界的真相,你难道想说,你宁愿不知道吗?”
晏惟打了个冷战。她极端地恐惧未知,犹豫地看向简欢。
“但是,”
她被压迫了太久,卑怯、懦弱地保守着一些用错地方的良知,已经丧失了做好事和做坏事的勇气,“但是……”
简欢迎上她恐惧的、不忍的目光,缓缓地笑了起来,她笑起来时,眉头舒展,疤痕处的新生皮肤反射亮光。
“但是什么?”
晏惟却惶惶地避开她的目光,隐秘地说:“陈娇娇已经承受不住了,我们应该吸取教训,如果下一个人也因为知道了真相,承受不住真相而死去怎么办?”
这会,简欢终于反应过来了一些。
她觉得荒唐可笑,这是些什么故事?是拿了些小说情节来掩盖他们的犯罪事实吗?但是接受这样的故事,又能怎么样呢?这个世界能变得更坏吗?
这个世界是这样,她没有体会过极端的苦难,又没有体会过爱这一类好的东西,像是背景板一样活着,既然是背景板——她确实是背景板,就不太在乎这个世界的本质。
在什么样的世界活着,改变不了她的本质。
简欢只是觉得新奇罢了,她的眼睛亮了起来,像是聆听无关自己的鬼故事,一边惊悚,一边好奇。
起码,这个故事满足了她的好奇心。
“你看她,”
边伯贤终于开口,像是神的声音,具有效力,“你看她承受不住吗?”
这会,所有人都忽而看向了简欢。
在金绿色的微光中,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了一种期待救赎的奇异神情,有的人不忍,有的人怀疑,有的人喜悦,他们都看着简欢,眼珠子泛着亮光,仿佛这样,他们重复的命运就会停止,自由就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