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淮琛很快收回目光,低声说了句:“抱歉。”
声音低哑,听得出克制,不知?道是在克制尴尬还是在克制别的。转身离开?卧室,从外?面?替她?将门拉上。
孟逐溪忽然松开?一口气。
她?也?不知?道怎么了,刚才他那么看着她?的时候,她?的心一路提到了嗓子?眼儿,连呼吸也?仿佛屏住了。
她?觉得刚才那一秒,或者几秒,周淮琛看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本能的强势,甚至一瞬间让她?想起了自?然界里被荷尔蒙支配的雄性猛兽。但那并不让她?害怕,害怕或许还简单些,她?也?说不出自?己那一刻是一种什?么感觉,很复杂。
很紧张,本能地想躲开?他的目光。这很奇怪,她?也?说不清为什?么,明明她?很清楚,周淮琛那么克制的性格,别说她?裹着浴巾了,就算她?什?么都不穿,光着身子?站在他面?前,他也?不可能兽性大发。
所以同时又有了一种本能的蠢蠢欲动,那一秒她?脑子?里确实窜过一个念头——他会?吗?
会?不会?下一秒,他就真的失控了,一步上前扯开?她?身上的浴巾,将她?压在身下。
孟逐溪的思绪到这里就卡住了,思考不下去。紧张地捏着浴巾,屏着呼吸。她?没有思考过周淮琛要是真兽性大发将她?扑倒在床上了,她?是要推开?他还是紧紧抱住他的身体。
但答案是有的。
在周淮琛克制地对她?说“抱歉”
,头也?不回出去以后,她?呆呆站在那里,心里有一丝丝失落。
那她?应该是,会?快乐地抱住他的身体吧。
孟逐溪捂脸。
门外?又忽然传来敲门声,很轻,收着力道,只有一下。
孟逐溪顿时脸热,周淮琛是隔着门都知?道她?在垂涎他吗?以这样的方式提醒她?回神。
她?又好?气又好?笑地撇开?头,没理他。过了两?秒脑子?才转过来,不对,她?在胡想八想什?么啊!
“什?么?”
她?隔着门,轻轻应了他一声。
周淮琛倚在门口墙面?上,听见她?的声音,喉咙发紧,抬手扯开?了一颗衬衫扣子?,说:“吹风筒在左边床头柜。”
说完觉得这语气怪怪的,听着怎么就那么温柔呢?又轻咳一声,硬着声儿补了一句:“赶紧把头发吹干!”
孟逐溪:“……”
凶什?么凶啊!
孟逐溪裹着浴巾,慢吞吞爬上床,正要拉床头柜,又停住了。
有两?层诶,上面?一层还是下面?一层?
周淮琛在门外?等了一会?儿还没听见吹头发的声音,看了眼手表,想到她?那湿淋淋的头发,比孟逐溪还急,又隔着门催促:“快点吹,别拖拖拉拉的。”
孟逐溪正趴在床头研究他的床头柜,听见他硬声催促,这下倒是不觉得他凶了,反而心里甜丝丝的。
不管,反正孟逐溪霸道地理解为,他就是在关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