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苑愣愣的接过,拧开瓶盖,仰头喝了很多。
冰凉的水顺着食道刺激着她的感官,有些混乱的大脑才清醒一点儿。
她大多数时候是冷静的,或者还不如说是情绪低沉的。可总有那么一些情况下,会抑制不住的暴躁和紧张。
她也想控制,可是控制不了。
在最焦躁的一段时间,许苑去医院咨询医生,医生问她:“是不是曾经遇到过不好的事?”
许苑很认真的想了,没有。
她父母很早就离婚了,父亲只是存在于她久远记忆里一个模糊的身影,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
母亲是个知书达理,外柔内刚的坚强女人,在她的照顾下,许苑一路顺风顺水……除了那次生病,好像也并没有遇到什么特别不愉快或不好的事。
所以许苑不清楚自己怎么会变成这种鬼样子,也不清楚这些奇奇怪怪的病怎么会找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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疗养院位于扬市的西南部,距离泾川公寓并不太远。加上祁行臻开车很快,只二十几分钟就已经到了疗养院的门口。
祁行臻停好车,侧身瞥见许苑还在出神,脸色很白。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已经到了。
伸手,触到她的肩膀。
许苑猛的一下反应过来,抬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多了一些一闪而过的慌乱。
祁行臻收回手,提醒:“到了。”
许苑解开安全带,拉开车门,下车往里面走去。
祁行臻不知道她着急来这里是做什么,之前陈钊查的资料里也没有这家“城西疗养院”
的半点讯息。
他坐在车里,看着许苑快步往里面走,伸手摸出了烟和打火机。
烟叼在嘴里正要点燃,停顿了一会儿,又收了起来。
他也下了车,下午的阳光强烈的刺眼,靠在车边,有些懒散的半眯着眼睛环视周围,这家疗养院的环境很好,修建在郊区,周围也没有过于喧闹。不远处有一个人工池塘,水波潋滟。
过了十五分钟,祁行臻顺着许苑刚才去的方向往里面走。
疗养院的内部构造并不复杂,进去之后只有一条主道路,穿过一个小广场就是一连片的建筑,只有两栋楼,楼层也不高。
刚踏进走廊,他就听到了尖叫声和喧闹声。
吵闹声一片,祁行臻是个极度不喜欢吵闹的,他停下脚步,手插在兜里站在那里看。
走廊尽头的房间门口围着几个人,一会儿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将围在门口的人打走了。
许苑站在一边,看着被三哥医生压制住,依然尖叫的母亲。不大的房间里一片狼藉,被子枕头落了一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满头大汗,还在交代护工:“按住她的手。”
许苑试图上前,被旁边的护工拦住了。
“别过去,小心误伤了你。”
护工提醒。
许母已经是一头的汗水,头凌乱不已,连衣服都因为按压和刚才的撕扯变的皱皱巴巴。她失去了理智,叫的嗓子都哑了,喉咙里出来的一声声更像是哽咽。
手脚都被桎梏住,她仰着头挣扎,脖子上的筋络都已经肿胀突出,满脸通红。
“你们小心一点儿,不要弄伤她。”
看到母亲现在的样子,许苑难受又心疼,声音有些沙哑。
她甚至觉得自己有些说不出来话。
从来没想过一向温和的母亲有一天会变成这个样子,没有预兆,找不到任何的缘由。
一个医生手忙脚乱的吩咐身后的护士:“镇定剂,快把镇定剂拿来。”
他说着话,没留神被许母挣脱了胳膊,朝着脸上挥过去。医生反应过来,伸手去按许母的胳膊,却抓住了手腕,反按过去。
许苑站在一旁,甚至听到了母亲手腕脱臼的声音。
她有些控制不住脾气了,“小心一点……你们不能小心一点吗?!”
失控出声,几乎是喊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