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藩可听不得这个,拍拍铁丝网:“你可别哭啊,等着我上去教你。”
说罢,陈藩施展开长手长脚三下五除二攀上去,抬腿一跨,和贺春景脸对着脸,也骑在了铁网上头。
“你手扶着这里,屁股抬起来,中心放在右脚上,对。”
陈藩以身作则,手把手教贺春景怎么把两只脚都挪到墙外那一侧去。
贺春景撅着屁股小心翼翼挪腾,终于两只脚都踩在外侧了,接下来就是一点一点往下爬,只要不踩空了就成。
可怕什么来什么,还没等贺春景往下踩稳当,只听对面楼道里传来一声暴喝:“二年二班陈藩!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
贺春景脚下打滑,左脚一下踩空,整个人挂在铁网外面,吓得闷哼一声,双耳嗡鸣,当即扒在网子上不敢动了。
老高站在一楼走廊窗户边,看到贺春景这一滑,心里也跟着咯噔一跳:“别松手!那个谁,你先好好的你先下来!我骂他呢没骂你!”
“怎么还区别对待啊?”
陈藩还嫌自己不够欠揍的。
“你还有脸说!”
高主任把窗台拍得叭叭响。
陈藩早在老高刚开口的时候,就从两米多高的铁丝网顶上纵身一跃,稳稳当当落了地。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和锈,一手圈着贺春景的腰,一手托着贺春景的屁股,小声道:“别害怕,松手吧,我接着你。”
贺春景感觉自己手指僵得不大好使了,费了半天的功夫才找到左脚的落点,把手往下挪了挪,想要借着陈藩托举的力道爬下来。没想到陈藩看准他松了手,像摘果子似的把他从铁丝网上摘下来了。
两脚挨到地面上,贺春景身子有点软,这才感觉到头根里全是虚汗。
“你还行吗,不行就先去医院。”
陈藩稳稳扶着他,看着他仿佛随时都要闭眼厥过去的样子,有点后怕。
“我还行,现在咱们怎么办?”
贺春景攥着陈藩的胳膊,手足无措地站在人行道上。他没经历过逃学,更没经历过逃学被抓包。
“那有什么怎么办的。”
陈藩龇着牙笑,抬手叫的士,“走,他又抓不着咱们。”
“你们俩给我站住,上课时间,干什么去?!给我麻溜的从正门进来!”
高主任眼看他俩要跑,拍着窗户怒吼。
“私奔!”
陈藩一手牵着贺春景,一手开车门,百忙之中还不忘回身给老高飞了个吻。
出租车在高主任的咆哮中扬长而去。
“你要是实在难受,咱们先到医院去一趟吧。”
贺春景打从上了车就眯眼歪在一旁,陈藩用手背试了试小孩额头的温度,冰凉一片,全是虚汗。
贺春景摇摇头:“没事,就是心跳得厉害,歇一会儿就好了。”
他不敢去医院,更无法开口和医生解释一身的伤痕是从哪里来的。
“那你靠着我睡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