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忌惮你。”
于夫人哭声一顿,惊诧道,陛下会忌惮一个微末的小官么。
“他似乎怕我和容皇后旧情复燃。”
房内侍女早已退下,于陵西难以启齿道,他确实看重过容从锦颜色,但容从锦对他从未有过半分心悦。
于夫人悚然一惊,失了帝心已经是非同小可了,让陛下忌惮简直是把所有升官的道都堵死了,他们这种文官,是否升值全凭上级和陛下,没有一个上级官员会给被陛下厌恶的官员升职。
“秦氏与你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叔父乃是西北军中的,容皇后悉心整备军务最是看重军事,若是她的叔父…”
于夫人期盼道。
“不用想了。”
于陵西灰头土脸的,声音嘶哑,本想着无论是诓骗还是欺瞒,这秦氏都嫁给了他,和他夫妻一体时间长了必须得为他的利益考虑,没想到秦氏性情刚烈,成婚数年都不让他近身,女子不能主动和离,她宁愿在府里守寡。
秦氏有些武艺,对付他是足够了,他连强行亲近秦氏都做不到。
何至于此,于陵西不由得想起那日初见,容从锦转过望他,气质卓然,容色姝丽似有烟霞轻拢,不禁黯然,若是他肯收了心,容氏就是他的妻子。
第85章骑马倚斜桥
“都下去吧。”
顾昭退朝回来就是沉着脸,他本是极俊美的相貌,双眸如星辰流转,剑眉渐隐入鸦青鬓角,鼻梁高挺唇偏薄些,是很有压迫力的外表尤其他绷着面庞微抿唇的时候,连下颌的弧度都跟着收紧了,平时傻乎乎的笑容收起,贵胄应有的威慑力便自然而言的显现。
倒是挺唬人的。
顾昭进了寝殿就是这副模样,往日那些在他身边说得上话的宫女不敢言,轻手轻脚的给他换了常服,容从锦刚一吩咐就如释重负的退出去。
“陛下生气了?”
不知从哪里找来的一壶陈年老醋,容从锦头痛之余还有点好笑,侧坐在绣墩上偏向顾昭轻声问道。
顾昭也不出声,唇无声的抿得更紧,眼睫微垂宛若清澈湖面的眸底染上沉郁。
“我很久没有见过他了,也不知道于公子在望京做官。”
容从锦真心实意道,于家已经跌出望京煊赫家族的范围,大约徘徊在二三流的位置,几番整治都用不着他出手估计后代子弟不成器也就不会再有仕途了。
“夫君…”
容从锦手搭在顾昭膝上,轻摇晃了一下略带讨饶道。
顾昭一言不,像是根本没察觉到皇后的动作,容从锦递了台阶却被无视,手腕微微一僵,随即若无其事的收起。
追根溯源他不是迁就讨好的性格,能主动去哄顾昭,已经是他非常牵挂顾昭,不愿意他为了这种琐碎小事郁结。
曲意迎合的事情他生疏得很,往常他略低一低身段,顾昭就欢欣鼓舞的和他重归于好了,容从锦不由得有些困扰,无奈的思索着怎么再哄顾昭,打开他的心结。
殿内寂静一片,唯有窗下梅瓶里的一株兰花香气清幽。
“你知道他也会上朝。”
顾昭打破宁静,硬邦邦的掷出一句每个字上都带着冰雪。
“当真不知。”
容从锦一边委屈于顾昭对他解释的不相信,一边暗暗心惊顾昭语气的生硬。
“朝堂上的事情都是你在管。”
顾昭坐在床边,挥手打落幔帐向后一倒,“朕说过不想再见他。”
隔着幔帐看不见他的神情,不过语气就是厌恶和斥责的。
“知道了。”
容从锦强笑着温声应道,掀起幔帐一角,“这于公子在朝中只是个微末的小官,也碍不着您什么的,不过…”
顾昭既然不喜欢,还是远远打了吧,于陵西虽然人品低劣,但他的才华并不仅限于科举,还是有一些才干的,也能做一个地方官员。
若是肯踏实的做几年地方官员,改了他身上的那些贪图权势的毛病,也可一用。
他话音未落,顾昭腾的一下又坐起来,单手握拳抵在锦被上双眸猎鹰似的紧紧注视着容从锦,“你不听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