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吃着吃着,朝华忽掉了几根头,她慌忙站起来道:“我先去后头处理一下,慈姑您先用饭不必等我。”
凉儿却拉住她:“你这头怎地掉这么多?”
朝华抓着一手的头苦恼道:“我也不知道,就从前几天开始就这样了,每日都掉好多头,幸而头多些,不然我这头可要像那六七十岁的老人家那般没法见人了。”
慈姑也有些奇怪:“我初见你时就对你的头很有印象,油润光亮,摸上去更是柔软,怎么会掉得这么厉害?”
她眼见朝华手上抓了一把头,心里很是奇怪。
朝华不经意道:“难道是我用不惯新的头油?”
凉儿却道:“这次的新头油是茉莉花头油,我用着格外滋润,万没有像这样用了反而掉头的。”
朝华笑笑:“也许是我自己的问题,大概用不惯这次的桂花头油吧。”
凉儿摇摇头:“上次月明姐姐特地和采买的人说,府里的丫鬟们以后都改用茉莉花头油,怎么你收到的是桂花头油吗”
“是啊,”
朝华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我今早用了忘记放回去了,正好在身上,你看看。”
她将桂花头油递给凉儿,凉儿打开一闻,慈姑就开口道:“这可不是桂花头油的味道,我年轻时候爱用桂花头油,味道是最熟不过了,这倒像是草叶头油的味道,寻常人家买不起桂花头油的才会买这种劣质品,看来,咱们府上是出了贼了。”
朝华知道目的达成了,便不再说话。几人沉默着用完了午膳。
慈姑给朝华一一示范过新茶烹煮方法之后,就带着凉儿回了静安居。
至于后面的事情,朝华不关心了,但她相信慈姑一定会彻查此事,她们以后的吃食和日常用的东西都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生。
她心情颇好地开始烹茶,外头的树像是海棠花树,已泛起了点点绿芽。
又一日,一早琍芳就欢天喜地的来书房找她,说是府里放月钱了,让一道去领月银。朝华虽刚进府只是书房的三等丫鬟,月银却不少。
她拿出一半来用手绢仔仔细细包好,又跟月明借了一个匣子来专门放钱。剩余一半便用于自己日常花用,有时遇上不好办的差事,便得要拿出银钱来打点。每月她都紧着这剩余的一半月钱小心花用,指望着到月底能再剩下些,好多攒些银子。
前些日子总有静安居的大丫鬟借着送衣物的名头来书房,十次里虽有好几次见不到淮瑾,但总有一两次能遇上,每次遇上便是嘘寒问暖。朝华只作不知。
这日朝华正在茶房等淮瑾下朝回来,却见张掌家打从前头来了,她忙引着他到前头耳房里看座。张掌家挥挥手却道:
“不忙,我来是有几句话嘱咐你。”
他歇了口气又道,“书房呢如今是由你一人负责,你也做得很好,不管是岑大人还是咱们殿下,对你都是无有不满的。不过前天载义特来跟我说,说是咱们殿下吩咐的,叫闲杂人等不要到书房来,各人要在各人的差事上。
“我去着意打听了一番,现星露和寒桑总是借口送衣物到书房来,想来殿下是碰见过她们几次,所以才有今日这一说。我来是想和你交代,以后天气若有变化,你便一早去静安居取衣服来,给主子添衣的差事你也要上心,放月钱的时候我会额外多给你半吊钱,你就辛苦些多跑几趟便是。那两人我也罚了半月的月银,她们以后不会常来了,你只安心做你的差事便是。”
“是,朝华知道了,让张掌家费心实是朝华的不是,不若吃盏茶再走,殿下还没到下朝的时辰。”
朝华小心应对着。
他却急急道:“不敢不敢,慈姑找我正有事,我先去了,你多上心些,我走了。”
一阵风似地便又走了,朝华深叹掌家不易做,凡事亲力亲为不说,更要眼观八分耳听六路,各处都要留心注意,实在不是一般人能拿得起的。心里便又对他多敬重些。
但这件事却是值得高兴,虽说多了一桩差事,但额外多了半吊钱可不是小数目,朝华只觉心神激荡,好似马上就能赎身作自由身了。
她心下雀跃,忽见前头喧闹起来,便知殿下回来了,甩甩心中杂念便专心烹起茶来。
这些时日,朝华已适应了三殿下的作息,差事做得越加得心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