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对林栋的怨恨也好,对老父亲的莫名示好也罢,吴珍珠激将林栋。最终使他冲动下同意,林改成了吴。
吴启山从那日起,天天不舒服。他自己有儿子有女儿,多出来的吴家人,是要分他一块肉?
柏生问:“怎么想起户籍的事情了?”
“这你不用管。当时说好,算给你们孤儿寡母一个落脚点,现在要走,那索性一起迁走,弄弄清爽。”
“我妈迁去哪呢?”
“这我不管,你们的事情。”
柏生笑出声:“家里是要有喜事了吧,那块宅基地要拆了。”
笃定的语气。
“你什么意思?我就知道你这个小兔崽子没安好心!”
吴启山瞪大双眼,凶狠的盯着外甥。“男孩子,你这样就不对了。”
名义舅妈也跟着在旁拱火。
“那什么是对?乘着我妈生病,偷摸落葬外公外婆,墓地在哪都不告诉亲生女儿。这么多年了,我妈不能上一炷香,这对吗?”
吴柏生平静的说道。“你们是长辈,说说看,对吗?”
吴启山手边没教案可以拍,伸手指着柏生:“她赡养过吗?天天鬼吼鬼叫,后事都是我办的。”
“我妈是个糊涂人。回来后,外公外婆最后一段时光,大多是她伺候的。”
柏生讲述事实。“当时,外公走了,她受刺激再度发病,住在医院怎么办理后事?”
“你姓林的,要你管我们吴家的事情!你和你妈一样,吃里扒外的货色。”
“吴副校长,哎。”
柏生叹口气,继续说道:“当年办完丧葬一条龙,你说外公的钱都用完了。事情是过去了,那也不介意拿出来给邻居们说说,就当个谈资。”
“你想怎么样?”
吴启山此刻意识到这个不起眼,文弱沉默的外甥,长大了。
成年男性之间的交谈简明意赅。“亲戚一场,好聚好散,体面尊重点。”
吴柏生吐出一口浊气,正色道。“我的户口我会迁走。当年分宅基地,有我妈原始的份额,她的照旧不动。到时该怎么分配看政策,就当是吴副校长的妹妹拿自己应得的晚年医疗费用。你可以问一下律师,这个方案是底线。”
“你们不要再来了,你的妹妹,真的生病受不得刺激。”
吴柏生说完这句,做出送客的姿态。他已经不想从他们的嘴里打听出外公外婆的墓地了。人已经不在了,这些都是虚幻。以后就和逝去的那么多年一样,摆餐食向着吴家住宅的方位做简单的祭祀。真心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