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总是骗我。”
崔先生的样子刻在了朱秀的脑子里许多年,她怎么可能认错,她不会认错的。
男人继续无可奈何摊开手,“小姐,再见。”
从她的身边过去了。
朱秀不信,她转身就追上他,在背后抱住了这个男人的腰。
“崔先生,你不要走。”
他怔住了,不知这个nv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怎么能在街上随随便便主动抱男人?便拨开了她凉如冰的手。
“我不是你说的崔先生。”
他觉得自己得拿出点什么证明,才能使她相信。
“你看。”
一张名片塞到她手心,“我不姓崔,我姓宋。”
“你骗我,你又骗我,你说你是翻译,你根本就不是,你说你留在北平,却跑来广州。你骗我,你总是骗我。”
朱秀真的是失心疯了,“别走,别不要我。”
男人不可能对一个像是有jg神疾病的陌生nv人一直绅士礼貌,“你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是你的什么崔先生!”
他把她甩了出去,使她再次跌倒。
他走远几步,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夜这么黑,便回过头看到这个不正常的弱nv子坐在地上,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能不能拉我起来?”
她可怜件的样子,让所有男人都忍不住帮她一把。
他向她伸出手,朱秀站起来。
“对不起。”
她说,“是我认错了人。”
“那就快回家吧。”
他礼貌道。
“嗯。”
她望着男人,松垮的风衣如同崔先生一样的,眼里积的泪,一瞬间竟至崩塌。
男人最是见不得nv人哭。
他从口袋掏出手帕,“你喜欢这个崔先生?”
她沉默不语。
“那便是了,可他不喜欢你。”
男人望望天,“你家住哪里?”
“在惠ai路。”
她说。
“我知道有条近路。”
男人指给她看,“你定是ai他深入骨髓,不然怎会认错人。”
回去的近路僻静,高挂的明月把朱秀的脸映得粉白,乖巧可ai。偶有玉兰香气随风飘来,一阵阵的,男人想去0她头上长长的青丝。
“崔先生总是骗我。”
她抱怨。
“你和他长得一模一样,你会不会?”
她停住脚,回头问。
男人的双手触及她的下巴,捧起她的脸蛋,“月光下的你多么美好。”
他是宋先生,不是什么崔先生。可面对如此楚楚可怜无人ai的nv人,这些竟不重要了,况且她曾主动抱过他。她放浪形骸,他自然也不是柳下惠。
男人低下头,从她的唇角衔起,封缄她的口,扰乱她的气息。
“你”
朱秀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陌生男人在对她做什么,反抗起来,她也并不是一味柔弱顺从的nv子,抬起膝盖,狠狠踢了他的那处,然后不顾一切地疯跑,跑出去几百几千米,看到不知哪里的路边还有在营业的馄饨摊。
她拢了拢微乱的头发,要了碗馄饨,喝得心暖。
第二天下午的船票,傅彬坚持说要去送她上船。或许,褪去束缚的夫妻关系,他愿意把她认作与他有过亲密关系的nv人和朋友。
回到京城的乡下,又是半月旅程。鲁迅先生的那本《呐喊》要被她翻烂。朱秀最终得出了更上一层的终极顿悟:没有什么先进的人抑或是愚昧之人,都是各人的命运罢了。
她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