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楼女姓吕,家中兄弟四人,全来给她主持公道。苏轻宛打量着吕家兄弟,他们全是粗布短打,脸色黝黑,应是常年烈日劳作的缘故,很像田庄上的佃农。
“你们陆家害我小妹落胎,这事必须要给一个说法,否则我们就去报官,你们陆家草芥人命!”
吕家大哥倒也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陆云秀气愤地说,“他要我们赔五百两银子,狮子大开口。”
陆云秀如今月例是二两银子,因林氏病了,李雪樱又在慎刑司,陆云姝管家知道账面上没什么钱,月例还没发放。
五百两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寻常农户家二十两足够一年的花销。
“你们害我小妹落胎,一条人命,五百两算便宜你们,陆家高门显贵,五百两对你们是九牛一毛,我们拿了钱,自然不会再纠缠。”
吕家二哥也欺陆家全是女眷,放肆地打量着苏轻宛,眼光令人极其不悦。
苏轻宛目光掠过他们,吕家三兄弟带了六名男子来,应该是同族,或是相识的,她冷冷一笑,吩咐道,“绿竹,派人去请张家郎君,关起府门,任何人不得进出。”
“是!”
“你……”
吕家大哥神色一变,看着绿竹疾步出正厅,慌了神,“你要做什么,你要杀人灭口吗?”
“我们来陆家前已告知家中族老,若天黑前未归,他们一定会报官寻来,你们陆家就算是有钱有势,也别想一手遮天,草芥人命。”
苏轻宛轻笑,下巴微抬,青青请了陆璟院内的管事过来,把围观的奴仆驱到外院,并令府兵圈起来,谁都不准离开。
花厅瞬间清净,十几名带刀府兵列队立在正厅外,鸦雀无声,与刚刚吵吵闹闹,奴仆们看热闹的场景天差地别。
杀气瞬间弥漫整个庭院。
吕家兄弟哪见过这种场面,他们带来的人神色恐惧,已有几分胆怯。
“陆家又非官府,不动私刑,没人会杀你们。”
苏轻宛声音又冷又沉,似是好奇问,“你们来陆家闹事时,可打听过陆家郎君是干什么的?”
寻常百姓,只知高门显贵不能得罪,是断不敢闹事的。
苏轻宛看他们是寻常农户,怕是只知锦衣卫杀人如麻,是人人忌惮的鹰犬爪牙,心狠手辣,街上见过锦衣卫执勤怕是不敢抬头,又怎么知道陆璟是锦衣卫副指挥使,又是陆家郎君。
几人果真一头雾水,隐约不安。
“我不管陆家郎君做什么的,我家小妹被推倒小产,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陆云姝想辩驳,被苏轻宛眼神制止。
“急什么,大夫正在诊治,该来的人也没来,诸位喝口茶,安心等候。”
苏轻宛态度淡漠,派人上茶,众人可不敢在陆家吃喝,怕被药倒,也不知道这位貌美如花的少夫人葫芦里卖什么药,警惕不安。
苏轻宛不再说话,陆云秀倒是不爽,“嫂嫂,把他们赶出去算了,和他们废话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