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
周远洄不太想听他说话。
“那,咱们回将军府吗?”
“不回。”
周远洄身上戾气无从泄,不想回去吓到周榕。
“那王爷想去哪儿?”
谭砚邦也不知该找个什么地方,让自家王爷泄一番。他脑子飞运转,试图在淮郡找到个冤大头,否则王爷这怒气说不定就会落在他头上。
一炷香后,周远洄带着谭砚邦出现在了郡守府。
郡守大人那日带着人去将军府走了一遭,事后知道淮王殿下还活着,整日胆战心惊,生怕对方找上门算账。没想到,躲了这么久,还是没躲过这一劫。
不过他很聪明,在门房通报淮王大驾时,他着人把高尚书和杜侍郎叫了过来。既然人是一起得罪的,不能让他一个人受过。
又过了一炷香后,高尚书和杜侍郎齐齐出现在了郡守府。
周远洄一言不地坐在厅内,身边站着谭砚邦,活像是阎罗王身边守着个黑无常。
郡守和高尚书、杜侍郎立在厅中,三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像极了伸着脖子等待落的死囚。其实那日从淮王府出来他们就后悔了,偏偏那日他们猪油蒙了心,要去惹这大渝最不该惹的人。
这最不该惹的人,自然是喻君酌。
淮郡人人都知淮王殿下待王妃犹如心肝,若是惹了淮王,对方心情好说不定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惹了王妃,王爷岂会轻饶?
三人汗流浃背,几次想开口解释都欲言又止。只因周远洄坐在那里气场太强,竟是无人敢第一个开口打破沉默。
看淮王的神情,今日怕是轻易过不去了。
一盏茶过去。
又一盏茶过去。
周远洄始终不一言。
三人站在厅中便如受刑一般。
杜侍郎还好一些,年纪尚不算大,人也干练,身体底子还不错。高尚书就不太好了,他身形略有些福,平日又缺乏锻炼,眼看几乎支撑不住,几欲晕厥。
郡守一边擦着额头上的汗,一边打着腹稿,想着王爷若是难他该如何狡辩?事情本就是高尚书撺掇的,那日他不过是半推半就……实在不行,找王妃求饶?
就在此时,外头门房突然来报,说王妃来了。
一直沉着脸的淮王殿下眸光一动,如冰山崩裂,瞬间有了生气。
“王爷呢?”
外头传来了少年的声音。
周远洄不及多待片刻,大步迈出了厅外。
“王爷。”
喻君酌走近前来,拉住了周远洄的手。
“你怎么来了?”
周远洄强作镇定,另一只垂着的手却紧张地微颤了一下。
“王爷……”
喻君酌声音还带着鼻音,明显是刚哭过。他紧紧攥着周远洄的手,既委屈又欣喜的哽咽道:“我有舅舅了!”
少年的一滴眼泪落在周远洄手上。
周远洄被烫了一下,心霎时软成一片。
他想过很多种可能,好的,坏的。
唯独没想过……
喻君酌和舅舅相认后的第一件事,竟是千方百计地找到他,朝他分享。
第46章含住他的唇珠轻轻咬了一下
喻君酌在见到周远洄之前,尚能勉强冷静,这一刻却再也抑制不住。
他初时只是小声哽咽,哭着哭着就变成了抽泣。
他一个人孤零零在这世上活了十六年,虽有父兄却无亲情可言。原以为这一生都不会再有与他血脉相连之人,谁知一夕间竟得知自己还有个舅舅。
永兴侯因为一句“克父克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