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君酌心跳得很快,却始终没抬眼看他。周远洄身上的压迫感太强了,他怕自己对上男人的视线,立刻就会丢盔弃甲。
周远洄没等到他的回答,忽然抬起了手……喻君酌不知他要做什么,又下意识往后躲了一下。这一点细微的小动作,被男人尽收眼底。
“喻君酌,你是怕我动手打你吗?”
周远洄问。
喻君酌抬眸看了他一眼,并未回答,但闪烁的目光昭示着少年的不安。
“就算有一日你拿刀子捅我,我也绝不会还手。但是你若再这般对我避如蛇蝎,我定会用别的法子罚你,哪怕你不高兴,不愿意,我也绝不会手软。”
周远洄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记住了吗?”
喻君酌当然知道他口中所谓的“罚”
是什么意思,只能点了点头。
周远洄这才松开他,抬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你干什么?”
喻君酌问。
周远洄不回答,动作慢条斯,将自己武服的领口解开,继而是衣带……他身上的衣服本就湿透了,解开外袍以后,贴身的里衣便紧紧粘在身上,将胸腹的线条勾勒得极为清晰。
“你……”
喻君酌呼吸有些急促,不知道周远洄想干什么。
周远洄依旧没有开口,又将自己的里衣也脱了下来,露出了劲实的胸腹,以及其上大大小小的伤疤。
喻君酌怔怔看着,眸光被灼得生疼,却又忍不住想看。这是周远洄第一次在他面前坦诚相对,两人自成婚至今,哪怕在最亲近的时刻,周远洄也总是“衣冠楚楚”
,从不让他看见身体。
可今日,周远洄为何会这般?
“从前总担心你会不喜欢,也担心你害怕,不想让你看见。”
周远洄难得流露出了一点不自在的神情,“今日既决定什么都不再瞒你,也就不藏着了。”
喻君酌有些意外,他还以为周远洄是有特殊的癖好才会那般,没想到竟是担心自己害怕,才一直遮遮掩掩。
“怕吗?”
周远洄问。
喻君酌摇了摇头,依旧没挪开视线。
“觉得……讨厌吗?”
他又问。
喻君酌又摇了摇头,周远洄身上的伤疤确实很多,但并不狰狞。这些伤痕散落在男人漂亮劲实的身体上,非但不让人觉得害怕,反倒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力量感,让人忍不住很想触。摸。
周远洄慢慢攥住他的手,按在了心口的伤疤上。
喻君酌心脏猛地一跳,立刻缩回了手,像是被烫到了似的。
“不喜欢?”
周远洄问。
“你……”
喻君酌走到一旁扯了条毯子扔给他,闷声道:“我还在生你的气呢,不会摸。你的。”
周远洄:……
没有说不喜欢,那就是喜欢。
他方才一直留意着喻君酌的神情,从对方眼底看到过震惊、心疼甚至还有点害羞,但他确信没有嫌恶和恐惧。
这让他一直以来的担心,显得矫情又多余。
喻君酌没再看他,朝着门外行去。
房间里没有多余的衣服,总不能让周远洄一直光着吧?
但他刚打开房门,便见客栈的伙计立在门口,手上正端着托盘。
“客官,这可巧了,小的正要敲门呢。”
那伙计说着便进了屋,将托盘里的菜一一摆上了桌。后头跟着的另外几个伙计依次进门,摆了满满一桌子酒菜。
“客官,请慢用,有任何吩咐随时知会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