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必须管!我职责所在,告诉城主生什么事儿,管不管的他自己可以选!”
岑浪听出外面吵架的是三昧鸟和朱十一。
他踩上靴子,一把推开门,看向院子里的朱十一:“昨天早晨我走之后,你跟沈醉说了什么事?”
朱十一撇开视线,不大自在地挠了挠肩上铠甲。
三昧鸟瞪一眼朱十一,道:“偌大妖界,只有城主有半身凤凰血,凤凰血可以解这世上所有的毒!”
说完,三昧鸟背后伸出一双橙色羽翼,飞之前又狠狠瞪着朱十一:“城主要是再受伤,我回来就把你烧成烤猪!”
“蜘蛛,”
朱十一叹了口气,“说多少遍了蜘蛛不是猪。”
岑浪趁两人拌嘴,手疾眼快抓住三昧鸟手臂:“带我一起!”
越靠近妖都,岑浪越觉喘不上气,像是有一双手掐住了他的肺,越是喘,越觉得憋闷。
黑云密密实实地压在头顶上。
时不时有瑟瑟阴风贴着脸颊蹭过去。皮肤刺刺的,甚至连骨缝也隐隐作痛。
三昧鸟一边飞一边出长啼。
就算听不懂鸟语,岑浪也知道三昧鸟是在唤沈醉。
他们在妖都上空盘旋了三圈,没见沈醉人影。
三昧鸟那对翼骨约莫是扇累了,落在一处农田旁。
刚一着地,一股刺鼻的腐臭味扑面而来。
有孩童在不远处哭。
紧接着,孩童哭声被成年男子更为洪亮的哭声盖过。
岑浪循声望去,看见一个男子怀中抱着一个裹着花被子的婴孩。
三昧鸟歪了歪头。
“等我一下。”
岑浪拍了拍三昧鸟颈下羽翼,跑向那男子。
这一小段路,地上花草尽数萎靡地垂着脑袋。
他站到那男子面前,问:“出了什么事?”
男子抬头看了看他,抬起袖子擦擦脸上的眼泪鼻涕,又轻轻掀开被子一角。
看清被子里的小孩,岑浪瞳孔倏地一缩。
孩子约莫三四岁,已经哑得快没声了,身上长满了黑色的脓疮。
“大夫说不会治,”
男子道,“我不敢回家,女儿要死了,娘子还在家等我,我怕娘子伤心……”
正说着话,有什么东西“啪嗒”
一下砸在了岑浪脸颊。
以为是朱十一提起过的“瘴气毒雨”
,岑浪抬手摸到那滴东西,摊开手一看指腹沾上的却是鲜红的血。
耀眼的白光从上方划过,又一滴血落在岑浪手背上。
他抬起头,看见从毒云中掠过的白鸟。
白鸟穿出毒云,那毒云中的黑色逐渐褪去,再次变成寻常白云。
白鸟颈子下方横着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