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十年,重逢也只?是她一个人的喜悦。
她起身后退,靠椅在木地板擦出“呲”
音,是她最后留给檀樾的一声叹息。
走到门边,手扶着门把,用力往回一拉,风声在耳廓绕了个旋,裴确抬头,竟看见?呆站在会议室外的萧煦远。
“你你们——”
他同?样一惊,不自在地摸了摸脖子?,正想着说辞。
裴确向旁侧一偏,只?是冲他轻点两下头,径自离开?了。
刚回到工位,咬笔杆的关嘉浔又一把挽住她的胳膊,耳语道:“诶诶诶,裴组长,打听?清楚没?那位突然冒出来的合伙人什?么来头?”
她哀嚎一声,“要早知道还有个这么帅的客户,我刚哪儿至于?那么生气!”
裴确不动声色地拂开?她的手。
关嘉浔察觉到她的反常,低声追问:“裴组长,你怎么了?那萧僵尸该不会为难你了吧?”
“我没事,”
如果不赶紧打断她的猜想,耳根子?就?难得清净。
裴确取下工牌,“我要去一趟现场,陈主理回来问我的话?,帮我和她说一声,落下的工作我今晚通宵补。”
话?音将落,裴确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尽山。
经过栽满夏荷的池塘时,裴确的背影,尽数映进檀樾追寻的眸光。
他站在落地窗前,日光从头顶倾洒,把罩满他浑身的落寞拖成一条长长的影子?。
“萧煦远,我好像没办法”
“怎么?这么快就?想要放弃了?”
萧煦远坐在檀樾的位置上,举着他桌前放着的那张速绘看,一个扎着低马尾的少女,低垂着头,正专心地在纸上画落叶。
会议室拢共七个人,就?裴确一个人画了满纸落叶。纸上画的是谁,不言而喻。
“我的出现,只?会让她想起已经逃离开?的噩梦,”
裴确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尽山大门后,檀樾转回头来,低声呢喃,“我不想让她再重历痛苦了,萧煦远,真相真的有那么重要么?”
“当然不重要,人生难得糊涂嘛,”
萧煦远挑眉笑了声,忽又坐直身,“但是檀樾,这话?是讲给我们这些人听?的,你觉得,对?一个活在自己所?认为的现实里的人来说,糊涂还能算好事吗?”
“可她现在过得很好,也并?未发现任何不对?——”
“真的好,又怎么会突然回来找你?十年,檀樾,她快到极限了。她的外在保护机制,也没你想的那么无坚不摧,更不足以让她完全沉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