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你们不愿帮我,我就自己去求父王。他一日不恩赦阿娘,我便求一日。”
她故作坚强地抹去脸上泪痕,转身扯过斗篷便旋帘往外去。
“阿殷,容我同你哥哥想想办法。”
我在她身后跟了几步,话还没说完就被铺面的寒风堵回了腹中。
再要开口,回应我的便只剩下了呼啸的北风。
我有些失意地回了榻上,经风一吹,更觉得头痛欲裂。伽萨取来解酒汤喂我喝下,我抱着手炉缩进被辱里,闷闷道:“你方才说的什么雪地?”
“唐氏不喜欢伽殷这个女儿,一心求子不得,认定是她阻了弟弟的路。”
伽萨端着滚烫的汤水,在手中吹了又吹,“于是大冬天的将一个小孩儿带到宫外,丢在雪地里,是我偷偷抱她回来的。”
“难怪唐夫人与伽莱亲近。”
我呷了两口汤药,倒是不苦,又问道,“她为何认定是伽莱而非你更有能力夺得王位?这几日朝中多数大臣都以你为尊罢?”
这段时间我与温辰的联系也未断绝,他动作极其迅,不多时便探出了朝中的风向。
如今,老臣中有意荐伽萨为世子的不在少数,其中便包括先前助我的连卿。我不知这其中是否有他那位贺加夫人的助力,但自那次困境之后,他确实与伽萨亲近了许多。
说到贺加,晟都既然有贺加遗民的聚落,我身为王族后嗣,理应与他们保持联系。将来伽萨继位,指不定能帮上一把。
这时,伽萨冷哼一声,道:“当年巫氏做主将我丢入兽台,她可是吹了不少耳边风,哪里还敢来巴结?”
兽台,又是兽台!那兽台中到底生了什么?我险些将这疑问脱口而出,可看着伽萨突然黯淡了的眸子,这话便哽在了喉中。
我心知此时问他定然得不到答案,只能就此作罢,转言问道:“话说回来,你打算如何处置唐氏?”
“留她一命,旁的交由伽殷自己处置罢。她们母女之间的事,我们不便插手。”
他仰面伸了个懒腰,站起身来,“我得去看看父王现下如何了。”
“伽萨,你是个好哥哥。”
我冲他笑。
“她毕竟是我带大的小姑娘。”
伽萨面上亦和悦,替我细细掖好了被角,伏在我耳边呵气道,“告退。”
“退下罢。”
我舒舒服服地躺在被窝里,目送他的身影被毡帘遮住。
真好啊,在万明也能抱着暖炉窝在榻上。
我翻了个身,正想再睡个回笼觉,又听外头绵绵的脚步声渐渐近了,随后毡帘再次被人一把掀开。
“主子,快看!”
白虹轻快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冷风灌进被窝里,冻得我浑身一哆嗦。抬眼望去,他怀里抱着个黑黝黝的东西,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我刚懒懒爬起身,他便将那东西塞进我怀里,吓了我一大跳。
定睛一瞧,这竟是只小黑豹。
这黑豹幼崽才长到同小猫一般大,皮毛如水洗过般光洁油亮,尾巴细长柔软,乖巧地垂在我臂上,唯独嘴上还留着一圈白色奶渍,好似长了圈白胡子。
最绝的是那双琥珀似的眼睛,泛着浅金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