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声音传来“我们先下去了,你们慢慢下来。”
齐霖懊恼自己动作慢了一步。
站的高看得远,对于“飞得高”
也是适用的,鸟背上,牧清寒盘腿而坐,厉无咎头靠在他的腿上,等着允执给他拔草,刚刚那鸟旋转时,把岩壁上一棵草卷起来了,草籽全粘在厉无咎衣服上,这草籽上全是毛,很难摘除,且头发在旋转时也散了,衣服也脏了,厉无咎现在才知道其他人刚刚是在笑他!
厉无咎作为师叔和其他人关系很好,但这也太丢脸了,此刻根本不想说话,任凭牧清寒帮他摘草籽,束发冠。
鸟飞到云端,一阵阵风吹来,原本束好的头发又散了,牧清寒也没好到哪里去,但不得不说,高处确实别有一番风味,远处的山脉在身下连绵起伏,河流如同银色的丝带蜿蜒流淌。
飞了一会,鸟儿转身往回飞,不一会就到了一个洞穴里。
厉无咎记得刚刚说过的话,拿出紫烨草放在手心,鸟头微低,把草衔在嘴里就进去了。
洞里传来清脆的鸣叫声,厉无咎循声看过去,两只刚刚长毛的鸟窝在一堆干草里,见大鸟回来了,张着嘴叫了起来。
鸟巢旁边还有一株眼熟的花,牧清寒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原本偷偷想跑的大嘴花瞬间僵硬了,一动不动。
厉无咎也发现了,凑过去逗逗它,“你不是在上面吗?怎么跑下来了?”
很可惜,大嘴花不会说话,不能回答他的问题。
厉无咎没有为难它,转身去逗两只小鸟了,两只鸟大小不一,体型较小的那只看上去很虚弱,但鸟妈妈在旁边还是打起精神和大的那只玩闹起来。
鸟妈妈眼里带着哀伤,一时不知道把紫烨草喂给谁。
大嘴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凑过去不知和鸟妈妈说了什么,鸟妈妈思考了一会,用头把小的那只推了过来。
“?给我的?”
厉无咎指着自己,难以置信问道。
鸟妈妈点点脑袋。
厉无咎有些不敢相信,“我不行,我不会养幼崽。”
鸟妈妈听了白了他一眼,又推过去给牧清寒了。
幼崽知道鸟妈妈的意思,可是仍有不舍,一步一回头,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牧清寒看着走一步又跌一步的幼崽,有些不知所措,幼崽慢慢蹭了蹭他的手,毛茸茸暖呼呼的感觉传来,牧清寒心里有些莫名的松动。
牧清寒下定决心了,他要养这只鸟幼崽,于是,他当着鸟妈妈的面和鸟崽结了契约,并保证以后一定好好照顾鸟崽。
临走时,鸟妈妈又把大嘴花叼过来了,看那样子,是要把大嘴花也给他们带走。
厉无咎看着大嘴花在鸟嘴里扭来扭去的样子就知道它不想走,于是坏心一起,语气欠欠道:“花啊,看来这是迫不及待想跟我们走了,那就一起吧。”
大嘴花内心欲哭无泪,你看我想跟你走吗?
没等它逃跑,厉无咎右手一划,血液冒出来,立刻跟它结了契,现在这是不走也得走了。
我该死
所有人从绳索平安落地时,看见早早到的两人已经悠闲地坐在石头旁边,目测是在喂鸟?
鸟?哪来的鸟?还有旁边那朵看上去就很颓的大嘴花,这到底从哪里来的?
齐霖对这只幼鸟很感兴趣,摸摸这里摸摸那里,羡慕道“这就是刚刚那只大鸟的孩子吧,我也好想有一只啊。”
幼鸟有些怕生,除了鸟妈妈亲手将它交给的牧清寒,它谁也不信任,齐霖过来逗它,它一门子往牧清寒怀里钻。
康鹏则绕着大嘴花看了好几圈,疑惑道“这不是死人花吗?”
符钰:“死人花?”
康鹏解释道:“这花吃人啊,附近山林里的妖兽它都吃,据说腐尸也吃,林子里好多兽类都不敢靠近这东西。”
顿了顿康鹏又道“不过这花脾气不好,也不与其他妖兽为伍,以前就见了一次,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大嘴花听着康鹏说的话,内心腹诽,你以为我不想跑吗?我打得过他吗?
厉无咎听着这大嘴花吃腐尸,眼底掠过一丝嫌弃,“以后不准吃那些东西了,听见了吗?”
大嘴花心不甘情不愿的点点头。
临走时,牧清寒将弱小的鸟崽放进了神识里温养,大嘴花呆了一会没意思自己去探索厉无咎的神识了。
午后,所有人都平安抵达崖底,康家沟距离还远,一行人短暂休憩后就赶紧出发了。
康家沟学堂里,几个孩子心不在焉的望着悬崖那边,他们的父亲已经出去好几天了,一点消息也没有,家里都已经着急疯了,孩子也受到影响,跟着担惊受怕的,这几天尤其不在状态。
学堂的先生是一个颇有仙风道骨的老人,头发斑白,一袭粗布麻衣也掩饰不了他那斐然的气质。
老人拿着书在敲了敲明显在发呆的康春生,严肃道“这节课讲的都理解了吗?”
康春生微微低头,脸上露出愧疚的神色。
老人原本想批评他的,又看着其他人也是这样,无奈叹了一口气。
老人,也就是谷铖,自从两年前来到康家沟就已经知道这里的情况了,他沉默了一会,挥挥手,让他们自行下学了。
康春生和其他孩子整理衣冠,向老师行了礼后,跑着闹着出去了。
谷铖收拾好东西,拿着书回了屋子,两年前谷铖落难,是康家沟的人救了他,又给他建了屋子,他也没什么能帮的,只能教孩子们读读书写写字,给村里人看看病拿点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