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爱我吗?”
我的声音很柔,可是心却坚硬得磐石一般问着这句话。
“爱。”
听到这个答案,我的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挑着眉喃喃地说:“谢谢你。”
说完,脸上的笑容已经变得阴鸷。
真相(二)
薛闵没有食言,周日当天确实拿到了我想要的信息。
抵达了两人相约交易的地点之后,我面无表情地接过他不知道从何处打听而来的消息,他却满心欢喜地清点着一袋子的钱。
我翻着这一沓厚厚的资料,果然我没有猜错,他现在还活着。
只是,这张脸,跟我印象中的似乎有些不大相像,我还是有些不确信地指着上边的一张单人照片问了一句:“你确定这个人是他?”
薛闵停了停自己数钱的动作,抬眼看了下我手指的方向,自信地回道:“当然,那次的意外发生之后,他脸上受了伤,后边干脆就整了个容,现在这个确实是他的模样。你不信的话,可以看看后边,有整容报告的。”
我听着薛闵的提醒,翻到了后面,果然是有相关的整容资料,我看了一眼整容的支付金额和时间,恰好就是五年前情人节的前几天。至于这笔钱,我还是有些印象。我记得当时是梁宇的账户里确实有一模一样的一笔钱支出去。
因为当年梁宇离奇失踪,所有有关他金钱的事情肯定会调查一遍,当时所有的数目基本上都有根有据,除了这一笔,因为梁宇当时取的是现金,所以一直都不清楚去向之外。
一开始以为他的失踪会跟这笔钱有关系,只是后来调查过后还是没有任何头绪,事情也就这样无疾而终。
到了现在我才知道,原来这笔钱是流去整容医院了。
原来,一切早就有了预谋。不自觉地,我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已经握紧成了拳头,指关节间传来咯咯的声响。
难怪不得,如果一个人还活着,怎么可能会没有任何人发现。这么多人异口同声说他死了,就连我都差点被带入其中。
我顺着资料往下看去,看到他工作的地方,我还是有些惊讶,我怎么不会想到,他如今竟然到这种场所谋生。
“所以,这是他现在工作的地方?”
这一回,薛闵头都没有抬,依旧沉浸在那一堆堆让人迷失的金钱之中,“嗯。千真万确,我之前就见到过他,直到这几天又特意去那个场子蹲,我保证,绝对没有错。”
直到确认金额无误后,薛闵心满意足,“梁太太果然阔绰又讲信用,怪不得公司上下那么多人都服你。”
“是吗?我可不觉得。”
薛闵听着我冰冷的语气,身子还是不免咯噔,又稍稍打量了下我的脸色,讪笑着补充道:“当然,除了一个人。”
眼前这个男人彻底引起了我的注意,不用细说,都心知肚明他口中所指的那个人是梁母,“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
“给人办事多少都要了解清楚一些底细才行。”
说话间,薛闵已经将袋子的拉链拉好,俨然一副要离开的模样。
但是,我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放过一个“人才”
?
“可我好像不太了解你。”
我挑眉,身子稍稍前倾压近,不见底的双眼直抵薛闵的瞳孔深处,窒息的压迫感瞬间充斥他,使得他不自然地抱紧手中的袋子。
薛闵的惊慌和紧张,让我忍不住笑出声:“我不过随口一句而已,你那么害怕干什么?况且我不过是个弱女子,你可是一个正值盛年的男人。”
我故意加重正值盛年四个字,只见他又不自然地扯着那七分的长袖,可始终遮挡不住那红斑。
“我这种无名小辈,梁太太这样的上流人家没必要太了解。”
我睨了眼他抱住袋子的手劲,轻笑:“钱给你了就是你的,我没有要回的意思,既然你说给我办事,也知道我底细,自然也了解我是个什么样的人,处事风格又是怎样,我虽然不算了解你,但起码我很确定你是个聪明人,我想领了钱办什么事这么简单的道理,你应该明白的,对么?”
“明白,绝对明白。我保证,我可以对着灯火发誓,绝对不会透露半点消息出去,如果你不放心,我甚至可以立马消失走人。”
不知道为什么,我现在似是愈来愈讨厌那些虚渺的保证与承诺。
人心向来叵测,只有切实的利益对接,才能够保证长远的关系。当初那个牵着我的手,在主的面前也是信誓旦旦地保证不管生老病死,贫穷或富贵都要与我一生一世走下去的人,到头来还是义无反顾地从我身边离开,果断又决然,毫不留情。
“倒也不用这么急着消失,毕竟我还有事情要你帮忙,酬劳方面自然不会亏待你。”
我不紧不慢地说着,这轻飘飘的语气在此刻的薛闵耳里好像一点都不轻。
“可我……”
薛闵的精神似是有些涣散,既然他早就调查清楚我是一个怎样的人,那大概也知道我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
他潜意识地还是搂紧手中的那袋钱,身体却是本能地往后退。
我默默地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明显察觉到他身子开始有些难以控制的抖动,也听到他隐隐的吸鼻涕声音,挂在我脸上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这一切就像是集齐了天时地利人和。
薛闵的主动出现,看似是对我的一番勒索,可在我眼里更像是上帝赐予我的礼物那般。
毫无疑问,薛闵是个聪明人,而且还是一个很好控制的聪明人。这样的人,是一枚绝佳的且任由差遣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