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恒雁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阿勒拜被射杀,自己的义儿军已经和塔靼人生死相搏,到了这步田地,就算自己有机会见到右贤王,一切也都无法解释清楚。
塔靼人必将认定自己是叛徒。
这就是说,自己当年背叛安义伯换取到的右大都尉,此刻已经是有名无实。
给塔靼人做了这么多年的狗,为了讨好右贤王,每年都是敬献无数珍宝美人,甚至大兴土木修建狼台,弄得民不聊生,这一切却都是白费工夫。
大梁视自己为头号叛国贼,如今竟然也被塔靼人视作叛徒,里外不是人。
天地之大,自己竟似乎已经没有容身之地。
他实在无法接受这一切。
他很清楚,自己即使能够找到地方躲避,甚至最终逃出云中城,但自己在都尉府的家眷可就成了塔靼人的阶下之囚。
塔靼人的凶残,他比谁都清楚。
抓不到他,他的家人必将受尽折磨,最终也都会凄惨死去。
一瞬间,他竟是想到多年前傅氏一族的遭遇。
塔靼破城之后,安义伯父子血战到最后,为大梁捐躯。
在自己的蛊惑下,塔靼人更是对傅氏一族下手凶残,几乎将傅氏一族彻底屠灭。
短短八年时间不到,自己竟然落得安义伯同样的下场。
但安义伯被大梁视为殉国的大英雄,而莫氏一族被屠灭,天下人只会拍手称快。
他不甘心!
“去义儿军营。”
莫恒雁坚定道:“你召集国士堂的人,我们去夺取军械库。”
慕容鹤回过头。
“慕容,蔡森虽然背叛了本督,但他的办法并没有错。”
莫恒雁道:“夺下军械库,蛊惑城中百姓去取兵器,咱们和塔靼人拼死一搏,未必。。。。。未必没有机会!”
慕容鹤放缓马,终于问道:“大人,塔靼人在云州为祸近八年,无数百姓遭受荼毒,城中可有百姓反抗过?”
莫恒雁一愣。
“大人,有种的都参加了叛军。”
慕容鹤缓缓道:“那些人都在白袖军、左云军中,只有他们敢和塔靼人血战到底。城中这些无知百姓,塔靼人的马刀砍到他们的脑袋上,他们也只敢拿手臂挡一下,你觉得他们有胆量与如狼似虎的塔靼骑兵拼杀?”
莫恒雁张了张嘴,才道:“如果有人带头,他们。。。。。!”
“大人,属下说句话,你别生气。”
慕容鹤平静道:“就算有人带头,他们敢拿兵器和塔靼人血拼,那也要看带头的是谁。大人,你觉得,他们会为了你和塔靼人血战?”
话虽难听,但莫恒雁却知道慕容鹤所言不差。
比起塔靼人,也许云州百姓痛恨的是他。
背叛大梁,献出云州,成了塔靼人的走狗,他莫恒雁的国贼之名天下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