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相处了那么多年,却还比不上他们半年的感情,孟南珺不可谓不难受。但如果周许真的对她好也就罢了,偏偏不过一场利用,谁都能瞧个清楚,只有她自己蒙在鼓中,想想孟南珺都替她觉得窝囊。
可自己就不窝囊了?
孟南珺将头埋在臂弯之中,心中的挫败可想而知。
然而神说是时运不济起来,走到哪儿都能碰上不顺心的事情,就如现在孟南珺明明就想一个人待会儿,却还是有人存心不叫她好过。
“怎地一个人在这儿偷着哭?”
戏谑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孟南珺循声望去,竟然是有几日不见的顾枭。
“与你何干?”
孟南珺抬起袖子擦去面上的泪水,一双通红的眼睛恶狠狠地望着他。
顾枭也是刚回,压根没想到跟梨书打听打听出了什么事情,此时也算是撞在了刀口上。
然而他明显不是因此而慌乱的人,只走到了她身边坐下,一副药与她谈心的模样。
“与我说说是遇着了什么事情,也许我能替你出个主意呢。”
孟南珺心中有气,算是逮着谁都要扎上两下,此时忍不住嗤笑了一声,“你懂什么?女儿家的事情你少插手,免得胡乱说话遭人嫌。”
明明话不是好话,顾枭听了却也不生气,这是若有所思的想了片刻,突然问她:“由于你那小姐妹闹了别扭?”
“谁与她是姐妹?人家刘家大小姐可不稀罕,我还上赶着凑什么热闹?
”
孟南珺一听他提起柳云绮,心中的气氛便是更有甚之,连带着语气也愈发不好。
顾枭倒是全不在意,只是调笑道:“你这分明就是与人闹别扭呢,这有什么不好承认的?”
“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孟南珺好似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声音立即就拔高了不少,顾枭却只是饶有兴致的看着她,狭长的眸子缓缓勾起。
两人就这么僵持了不短时间,直到孟南珺一点不想跟他在这耽搁,转头就是要走。
顾枭却突然拉住了她,“与我说说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还挺想听的。”
他语气之中带着几分真诚,与孟南珺想象之中的瞧热闹并不相同。
也不知是被他的神情所蛊惑,还是确实觉得这件事情需要找一个人倾诉一番,孟南珺又坐了回去,长长的叹了一声。
“我跟他认识也有许久了,起初他以为我是个男子还对我有些客气,之后发觉了我是女子对我便更亲近了几分,这么多年来也没变过。可我没想到她在半年前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不仅仅看上了自己之前不屑一顾的人,并且为了他跟自己的家人闹得几乎断绝关系。”
“许是真的喜欢也未可知,若陷入情爱之中,有些事情变是不可控的。”
孟南珺被他这么一说反倒更是泄了气。
“我又何尝不知这些?半年前可与我说自己看上周许的时候,我心中也是惊讶万分,劝都劝了许久,可仔
细一想喜欢谁是她自己的事情,我也不好掺和过多,是以随她去了。可如今知晓她那枕边睡着的人就是个杀人犯,还把手伸到了她身上,这又如何能够默许?”
“既然管不得她心中的决定,那就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是,左右你不是她,没法替她下决定。”
孟南珺其实早就明白这个道理,也就只是关心则乱,所以才会陷入如此纠结之中。
而与人说完之后她便觉得轻松了些许,似乎一直以来自己缺的也就是这么个倾诉的人。
“天色也不早了,我也得回去歇息了,你呢?还跟我回去?”
顾枭本身就有自己的住处,或者说以他的身份,不愁没有住的地方,实在没必要委屈自己跟别人挤上一间。
可也不知是怎么了,顾枭就喜欢看她急得跳脚的样子,于是缓缓牵起唇角,也紧跟其后站起身来。
“走吧,一起睡觉去。”
若是在往常,他说出这样的话,孟南珺定要与他驳上两句,和今日却莫名其妙红了耳尖,也不知自己是犯了什么毛病。
等到夜深人静,两人都各自躺下之时,孟南珺睁着眼睛出神,半晌才模模糊糊说了一句“谢谢”
。
这声音极轻,连她自己或许都没听清楚,然而早就没了动静的顾枭却嘴角微微上扬,虽未发出任何声音,却也明显是听见了。
第二日一早,孟南珺醒来之时还有些浑浑噩噩,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今日应当
早起。
于是在梨书的伺候之下洗漱用了早膳,孟南珺转了转自己僵硬酸痛的脖子,对梨书说道:“今日你回孟家等我,我得去办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