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胆大也好,孟南珺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个弱女子,最多也就是比旁的普通人多几分自保之力。可在面对危险之时她却不得不惜命,特别是无法得到对等回报的前提之下。
然顾枭既然这么说了,孟南珺也知他必定是一言九鼎,可还是问道:“倘若你也无法应对呢?”
顾枭毕竟不是同道中人,即便孟南珺知道他本事不小,却也不得不为此而担心。
可听她这么问,顾枭却只是轻松的一笑,而后便回她:“即便是我也无法应对的,我也定然会护你周全。”
“哪怕是自己丢了性命?”
顾枭点了点头,应得倒是十分爽快。
如果说年少时去边疆保家卫国,那是为了天下安危与自身抱负,如今回到皇都中来,却又为了太后的事情不顾生死,孟南珺就实在是有些难以理解了。
于是稍作犹豫了片刻,孟南珺还是有些奇怪的问他:“为了太后的一个指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我到有些奇怪你究竟是因为什么。”
顾枭显然没想到她竟然会如此说,可在微微一愣之后他又笑了开来,转而对她解释道:“太后对我有救命之恩,皇帝对我亦有知遇之恩,再加上我本忠心为国,仅仅只是这三个理由,便足以叫我为大祁尽忠。”
“太后为何对你有救命之恩?”
孟南珺不解问道。
其实对于这位定南侯的种种事迹,孟南珺还是在当初身边的人打听所得,而在
这种种议论之中了解到的顾枭,就是个不受顾老爷喜欢,也早早就没了母亲的可怜人,其后就是他的那桩桩件件的功效,足以盖过在之前的不幸。
然而真要说了解他多少,孟南珺确实是不能的。
好在顾枭虽被她这么问起,却也没觉得她有所逾越,而是略作思索就与她解释道:“我母亲去的早,父亲是如何模样自不必我多说,这两日你应也看见了。李氏作为这一群妾室的首位,是最有机会成为我父亲的续弦,所以便想着要除掉我,腌臜的手段可用了不少。若不是自小我就给命大,恐怕早早就要死在那些毒妇手中。
七岁那年,李氏在我的水中下了毒,那种毒药极其难解,碰上了几乎就只有等死的份。可太后曾与我母亲有些交情,正在那里日召我进宫,得知了我被下毒的事情勃然大怒,吩咐整个太医院的人为我制解药,这才留了我一条性命。”
“既然这件事情太后已经知晓了,又为何没有处置李氏?要知晓谋杀的罪名一旦定下来,可不管她有多受宠爱,总归都是一个死罪。”
“可不是这么说的,”
顾枭嘴角含着几分冷笑,“当初她正是受宠的时候,父亲手中的权势也不小,加上我并没有证据,太后拿她无可奈何也是情理之中。”
孟南珺瞧他将话说的轻松,却也能感觉到他曾经经历过的种种不甘与怨愤,当即也有些眼热起来。
“看你父亲这样,还真是喜欢二姨娘呢。”
听出他声音之中所带的讽刺,顾枭也只是轻叹了一声,“他这辈子喜欢的人多了去了,李氏是一个,我母亲是一个,还有他后面之中的十多个女人,再加上外头那些个没能被他娶进门的,这世间只要有几分姿色或是才趣,他都想将人给纳入怀中,这就是他的本性罢了。”
孟南珺听着无端有些心疼,为那些被他伤害的女子,也为眼前这个自出生就万般不幸的人。
“你当真能护我周全?”
孟南珺心中下了决定,嘴上却还是问了一句。
顾枭一听便知她已经拿定了主意,当即也有些高兴。
“你若是愿意去,我自会护你周全,绝不会让那些鬼怪伤你分毫”
“有你这句话倒也够了”
孟南珺没有问他为何会如此自信,只是纯粹的信了这个人,所以宁可与他奔赴刀山火海。
而顾枭亦是为她这样的选择而动容,只是还没等他说出什么来,门口就有人来唤。
“二姨娘让夫人去一趟,说是有要事要跟夫人嘱托。”
男人真是李氏身边的人,虽处处都十分恭敬,却也只是一个表象罢了。
然李氏身边的人拿她不客气,孟南珺也未必就会给她好脸色,于是只是在门口瞥了她一眼,便随口就道:“她叫我去我就得去?”
那人面上微微一僵,可到底是记着李氏的嘱托,继续劝道:“老爷也在二姨娘那儿呢,夫人哪
怕不给二姨娘面子,也得顾着些老爷也在不是?”
孟南珺倒压根就不怕顾老爷在或不在,这是她还真有些好奇,李氏能拖着顾老爷一起叫他过去,究竟所谓何事。
于是孟南珺就应了下来,说自己换身衣裳就会过去。
来传话的人自然是十分高兴,毕竟以两人之前的过节,她满心以为孟南珺绝对不会从自己的意思,可如今孟南珺答应了下来,她回去倒也好和李氏交差。
如此想着,那人便告辞退下,乡想着一会儿定要在屋子里头瞧瞧热闹。
而转身回去的孟南珺,对上的却是顾枭颇不赞同的目光。
“她那有一个奸滑的人,你去见她做什么?最后还不是要被她一番数落?”
孟南珺正在挑着合适的衣裳,闻言瞧他一眼,条挑眉说道:“你仔细瞧瞧我,就是那种受了委屈却还能逆来顺受的人?”
顾枭压根就不用仔细瞧她,便知她一定不是一个好欺负的人。
可仔细想想李氏之前的所作所为,他又没法完全放心下来。
“一个时辰之内若你还没有回来,我就亲自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