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她在……嘲讽你。”
阿克说。
黎之没有回答,只是看向阿克,笑着问:“那你呢?你又是谁?”
她这话更显得轻佻,也更显得高高在上。
“她是我的朋友。”
我替她回答。
“你们才认识几天?就成朋友了?”
黎之只是笑。
“朋友不在于时间长、长短,而在于是否能、能相知相伴,”
阿克回答,“我们就是朋、朋友。虽然我们认识不久,但我们的情谊比起你、你的‘主仆之情’,怕是还要更深厚些。”
“主仆之情,”
黎之念着这几个字,又摇了摇头,像是在自嘲,“有的时候,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在执着些什么。”
“我也不明白。”
我说。
黎之听了,低着头用力揉了揉鼻子,这才又看向我。“你真的想走?”
她问。
“是。”
我十分肯定。可在说出这个字之前,我心中还是忍不住地难过。好像就在不久前,我还在拼了命地想回到她身边。可是就在某个瞬间,疯狂的念头就再控制不住。“离开”
两个字一旦说出口,就收不回了。
我真的想要离开吗?我说不明白。我只知道,我好像应该离开了。
“好,”
黎之又问,“那你为什么要走呢?”
“这和你无关。”
我说。
“是啊,这是你的事,和我无关,”
黎之说,“可你真的觉得,自己现在有决定事情的能力吗?琬序,你病了,我要对你负责。你……”
“果然是……高高在上的人类,”
阿克冷笑着打断她,“是不是在你的眼里,机器人只、只能任人宰割?难道仅仅是因为,我们是被、被人类创造出来的,就要被人类无、无条件地驱使、奴役吗?你凭什么自、自以为是地否定我们的意志、我们的决定?”
“闭嘴!”
黎之暴躁地喝止了她。
“不!我有、有说话的权利,而你这个唯利是图、见钱眼开、出卖公司的小人,没有资格打断我!”
阿克说,“你明明一无是处,却知道要、要在我们面前摆谱!”
“你!”
我看见黎之被气得满面通红,“你闭嘴!”
“怎么?恼羞成怒了?”
阿克一手掐着恽姐的脖子,一手指向黎之,“是我戳到你的痛、痛处了吗?可我说的都是实话!难道你没有控、控制琬序?没有剥削她?没有把她当成一个工具人、把她当成你、你床笫间取乐的玩具吗?”
“好了,不要说了。”
我扯了扯阿克的袖子,小声说。
“琬序,”
阿克说,“错在她,不在你。”
“琬序,”
黎之也问我,“现在,你也是这样想的吗?”
我沉默了片刻,只能回答她:“从前,我什么都不懂。”
“看来,你是同意她的看法了。”
黎之垂着眼睛,笑得竟有几分凄惨。
“我并不了解你,”
我说,“我从来都不了解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