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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下雪了(第2页)

“嘻嘻,这哪有等的?!看招!”

“哈哈哈哈……”

我们像回到幼年一般追逐打闹,笑声不断。雪白广阔的操场,我们几点红色穿行、跳跃,如同热烈的红梅点燃了静谧的雪原,升腾起白色的火焰,焕出无限生机与活力。要是能一直这样多好啊!

晚饭时间,袁英又再次提起她对元旦晚会的各种设想,我也遂了她的心意,把她的想法转达给了艺婷。只是最近艺婷的心思并不在元旦晚会上,而都在她与“四眼”

该何去何从上。原以为他们确立关系就是大局已定,之后便会像童话或爱情小说里写的那样有情人终成眷属,幸福地生活下去。可事实是:确立关系是深度纠结拉扯的开始。

也许陷入爱情的女人都是敏感而弱智的,对对方的任何一点“异常”

都要寻根溯源,当找到源头自己不愿接受时,又开始“自我欺骗”

给对方找各种理由和借口。就连一向生性爽朗、达观的艺婷也不例外。她最近总跟东霞讲“四眼”

的各种失约、她的各种等待,讲她对“四眼”

的失望,讲她自己的各种妥协和变化。东霞劝她放下,毕竟分隔两地,她还面临高考和各种变数,忘了他,是为她好。就如同当年我跟卢小芳反复分析选文科还是理科一样,道理反复讲了不老少,做决策的人始终犹豫不决。讨论之后,艺婷总会以“忘不了他”

为结,就像邓慧兰曾经在女生宿舍说忘不了蒋天乐一样。

见艺婷痛苦而欲罢不能的样子,我想起了前些天在央视看的法制宣传“禁毒”

纪录片。讲述者是一个戒毒者。他受“一日吸毒,终生吸毒”

的说法影响,两次进戒毒所戒毒都没成功,出来没多久就复吸了。家里因他欠了一屁股债,他自己的身体也满目疮痍、每况愈下。在他妻子和母亲的多次劝说下,他又重建信心,第三次进了戒毒所。这次除了药物脱毒治疗外,他还进行了一种特殊的治疗——和另两个刚进所的毒友谈论吸的感受的状态。刚开始,他很痛苦,在谈论的过程中,他需要不断克制自己想吸的欲望,经受生理和心理上的双重折磨。一段时间后,再听别人提及那个东西时,他就不那么痛苦了。直到出所后,有人勾引他复吸时,他能坚定地拒绝对方——他成功了。片尾,看到他与妻子热泪相拥时,我也被深深触动。生活中有很多东西与此相似,例如欲望、例如爱情。你没接触它时,能很容易对它说“不”

,你接触它和它有所类似物质交换的关系后,再说“不”

就很痛苦了。

莫非人终究是精神动物?以精神控制行为和感受?看来我不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对某些东西还相信唯心论。学学那个戒毒者吧,要拒绝先学会面对,不能逃避,必要的时候要对自己狠一点!

2ooo年12月19日……星期二……大雾

物理课上讲“化雪天比下雪天更冷”

,果然没错。今天天晴了,却未大晴,下起了大雾,湿漉漉的湿冷透彻骨髓。雾气在绿色栏杆边缘凝结成水滴,倒有些“荷风送香气,竹露滴清响”

的意思,我无心倾听“清响”

,只好奇这大冷的化雪天,水为什么违反了物理常识没结冰?

经历了多场雪仗、往来车辆人群的碾压和环卫工人的打扫,我们所能触及的范围内已没什么干净的白雪,不是淅沥沥和着尘土的泥浆,就是拉拉杂杂随意堆在一起的污浊雪块。本质上都是h2o,有些能当质清高洁的竹露,有些却只是沟渠里的污浊。当然那污浊也曾是晶莹无暇的白雪,命运区别如此之大,是从何时开始分野?而我们这些坐在教室里的人,是否也会和它们一样?

大风带着呼号冲击着手里的伞,我和艺婷瑟缩地挤一起,躲在伞后,去吃饭的路上遇到张小豆——由于成绩很水,说话办事不怎么靠谱,又特别爱掺和各种事,人送外号“水痘”

。她是艺婷的朋友,艺婷与“四眼”

相识、相知、相恋与她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于是一路上都在聊与“四眼”

有关的话题。聊着聊着,“水痘”

口中意外冒出一个熟悉的名字——万念,是我认识的那个万念吗?还是同名同姓?跟“水痘”

核对过外貌长相、家庭背景和求学经历后,我确定了此“万念”

即彼“万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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